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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豔蝶》可以確定就在近期要進行拍攝, 只是不能把日期徹底定下來,應肅篩選了一番,從代言跟電視劇的邀請裡揪出一個客串的角『色』。

由於墨玉的紅火, 同時也帶起了徐繚的身價,不少廣告代言拋來橄欖枝, 出價雖然不少,但是簽約都難免過長了些;應肅可沒覺得徐繚就會止步於此,他缺得是機會而不是本事, 沒必要在這些牌子上止步, 加上徐繚也並未提起自己近來有金錢方面的負擔, 因此應肅盡數推掉了。

應肅為徐繚看上的這個角『色』是由北極熊影視跟流浪者公司合作出品的犯罪懸疑劇, 名字叫《何罪之有》。

男主石笑水錶面看起來惹是生非的混世魔王, 實則重情重義,理智冷靜。破案率雖然極高,但是由於破案時總是不按常理出牌而讓上司又愛又恨。看似放『蕩』不羈, 其實都為掩蓋自己私下的行動,暗地裡一直在追查十餘年前失蹤的父親下落,一直不相信父親已經死亡,為了找出相關資訊而進入了警局,疑心父親當年捲入了一件大案, 隨著案件深入, 這一切背後的驚天陰謀也隨之慢慢揭『露』。

徐繚客串的就是男主的倒黴老爹。

《何罪之有》的男女主角都不能算是名角,演技有,作品質量也佳, 偏生就是紅不起來,在圈子裡混總是要講個時運的,觀眾印象裡多是那些爆紅的劇,可事實上也不乏許多成績平平口碑卻不錯的作品,這些才是演員們更多的人生,他們並非事事順遂,無數個角『色』積累起來才能成就一個。

所謂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總歸是有那麼點的不如意。

明星這個行業相較於其他職業要稍微不那麼顯老一些,姑且不管是硬『性』條件還是暗地裡暗搓搓折騰了些什麼時光倒流的手段,總歸看上去賣相不會出什麼差錯。二三十歲演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實屬常態,五六十歲的男『性』才演上演爸爸輩,當然,還有一種演員也例外,就是圈裡總是有幾類長得格外顯老的。

徐繚歲不滿三十,年輕貌美,腿長腰細,竟然也能提前得獲如此殊榮,可謂人間真實。

年紀在作品裡向來值得說道,設定是一回事,表現出來又是一回事,甚至於有時候幾百歲跟幾十歲的人,事實上對於扮演者而言扮演起來都是同樣的。在徐繚堪稱奇幻坎坷的履歷上,嘗試過不少奇特的角『色』,如這類角『色』,最難無非在於難以用年輕的面容表達滄桑的眼神,用不著七老八十的年紀,應付眼下的市場,有個三四十歲的閱歷,那對觀眾而言就已經足夠歷經塵寰了。

自然了,按照仙俠劇的演算法,幾萬歲的還稱作小姑娘、年輕人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影視作品上的爹,既然有了孩子,多半要有點鬍子,不然就顯得不夠沉穩持重,好在徐繚要演得不是男主二十五歲時的他爹,而是男主五歲時的親爹,差了二十年,變化自然就天翻地覆了。

本也輪不到徐繚來,無奈《何罪之有》友情出演的這位男演員臨時被爆出出軌醜聞,一時間麻煩纏身,製作方當然也不會冒險再用他的片段,哪怕他是女主角推薦來的好友。

客串也分兩種,一種看在友情的面子上,請人家來客串,或是為了拉對方一把,帶他出來蹭蹭鏡頭,基本上是零片酬;另一種則是要籤合同的,其實就是工作,只不過戲份不多。

徐繚拿到角『色』的時候簡直懷疑應肅是給自己找仇家來的,替了女主角的好友,那姑娘還不得恨死自己;應肅倒是無所畏懼,出軌這種醜聞一出,身旁的女『性』朋友基本都要被媒體掃上一遍,徐繚來幫忙還算是救場,怎麼可能結仇。

《何罪之有》的拍攝已經結束,臨時趕鴨子上架,徐繚入組補拍戲份,時間花不到半個星期。

同來補拍的還有小童星章詩,這孩子七歲就進了演藝圈,靈氣聰明,有時候片約比十八線明星還多,至今已經有四五部作品了,還拍了幾個廣告,不過後來似乎是因為父母欠了一大筆外債的緣故,星途發展的只是普通。

徐繚對他極有印象,主要原因是章詩在媒體的預判裡一直是相當有潛力的演員,童星出道,有足夠得演技跟外形,長大後外貌也沒歪,偏偏被家裡人拖了下去,好好的上升期被自己毀了,為了錢不斷接片,最終砸了口碑,便也就銷聲匿跡了。

應肅近來有空,特意送徐繚一程,一大一小兩名演員便在化妝間見面,各都笑臉相迎。都是在圈子裡混,再小的孩子也天真不到哪兒去,章詩眼神靈動,遇上徐繚嘴巴甜得彷彿抹了蜜,絕口不提之前那位“爸爸”。

畢竟是補拍,見不到真正執導的那位,劇組不少演員都已經殺青,散了不少,剩下的都是些小魚小蝦,見著眼下紅得發紫的徐繚,紛紛都湊過來請他簽名。

是不是虛紅暫且不管,總歸是實打實靠著《凰璃》的墨玉這一角紅了,下了鏡頭見著這麼張熟臉,不少跟組演員都相當激動,又見他好說話,要完簽名再要握手,被副導給罵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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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拍攝他們兩人戲份的是位副導,年輕有些大了,身材發福,塊頭倒是不小,整天穿著格子襯衫跟軍綠『色』的棉大衣,態度倒不像長相那般強硬,說起話來溫聲細語的,居然有點反差萌,這薄薄的幾張劇本要是拍得不順了,也願意跟徐繚再多多溝通,因此徐繚的拍攝倒像是度假,順風順水的很。

通常情況下,應肅除非大型活動場合,否則基本上是不會跟著徐繚進組拍攝的,不過這回大概是因為前任“爸爸”的緣故,加上拍攝週期極短,他也就一道進了劇組。

徐繚上輩子就沒學會怎麼照顧自己,這輩子當然不可能無師自通,拍攝《片面》那會兒東西都直接在公司裡,劇本跟日程表這方面則由著崔遠山一道準備齊全;之後拍攝《凰璃》,汪甜則恪盡職守,也可能是習以為常,將方方面面打點得恰到好處,全沒徐繚的麻煩,他自然也沒怎麼過過腦子。

所以應肅貼著椅子拿起他快掉到地上去的大衣開始收拾的時候,徐繚的腦子有那麼一瞬間的當機,他當時正坐在酒店的床上念臺詞,赤著腳伸長了腿,懶散的像只家貓。

第一天大家來得都晚,見面過試妝對了對造型,副導還不至於沒人『性』到要他們兩個人倆立刻就開始演戲,徐繚剛下飛機,章詩還有作業要寫,自然是見過面打過招呼,把妝一卸,直截了當地回酒店休息,不過其他群演因為補戲的緣故,就沒那麼好命了。

別看這個便宜老爹只是個客串,戲份倒是還不少,分開好幾場,全是男主重傷後的回憶線。

應肅『性』情冷淡,照顧起人來在細節處卻無微不至,給徐繚添茶倒水,任勞任怨的宛如舊社會填房。晚飯是兩人在酒店裡一起吃的,徐繚卸妝時應肅去不遠處一家飯館裡買來的炒飯,老闆手藝很好,不油不膩,還特意包了份雲吞給他當夜宵。

臺詞又不難背,來之前也看過幾輪,徐繚藉著這幾張薄紙肆無忌憚地坐在床上打量應肅,看他彎腰起身,修長的腿收在西裝褲裡,隨著動作略微顯出輪廓來,偶爾『露』出腳踝,只是被襪子包得嚴嚴實實,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覺得自己模樣有點太明顯了,趕緊轉頭把水杯端起來捧在手心裡。

應肅一無所知,從行李箱裡拿出一雙新襪子丟在床上,暗示已經十分明顯;房間裡分明開著空調,又不算冷,徐繚一邊在心裡嫌棄他老媽子一樣的『性』格,一邊屁顛屁顛的挪過屁股拿著那雙棉襪往腳上套,還不忘好整以暇的看著盤坐著打量應肅到處收拾。

鬼知道哪來那麼多東西,保養品擺得桌子上一排,又不是一定要用。

“你為什麼要給我接這部劇?”徐繚的腳瘦得厲害,青『色』的血管浮現在薄薄的面板底下,像是冰河下潛藏的暗影,又白又涼,他胳膊擠著腿,把自己團起來費勁地穿襪子,像個不懂事的三歲小孩。

“《何罪之有》早就拍完準備進入宣傳期了,你接了這部劇,按照番位也得提你幾句,這樣能留住不少熱度,你還真想消失好幾個月然後等著觀眾想起來你是哪一位?”

應肅任勞任怨地整理著行李箱,沉思了片刻,忍不住皺了皺眉,大概是覺得徐繚差不多是個九級殘障,乾脆連第二天該穿些什麼都從頭到腳給他搭配好了,整整齊齊地碼在床頭櫃上,然後把睡前小燈開啟,將大燈關掉,平淡無波地道了晚安:“早點睡,明天四點我來喊你,臺詞別背太晚。”

等應肅走後,徐繚乾脆把劇本一丟,整個人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起身來下床吃雲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