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菲德還沒有睡下。這時的天氣還很寒冷,菲德已經換上了厚厚的冬裝。他看著兩件黑色的鎧甲——一件是傷痕累累的“黑閃”,另一件則是獨木城鐵匠給他打造的替代品。那件替代品做工精細、質量上乘,可是它並沒有經過戰鬥的洗禮,菲德總是擔心自己會難以適應穿著其他鎧甲去戰鬥,心裡對“黑閃”的依賴尤為重。
“團長,您的信。”一個傭兵宿屋的清潔人員敲了敲門,把信件放在了菲德的桌子上後便離開了。
菲德算了算日期便大概知道信的內容——傭兵工會會長給出的一個月考慮時間已經到期,那封信的來意就是想要獲得菲德的答覆的。經過一個月的考慮,菲德並沒有下定決心加入當初所不齒傭兵工會,如果選擇了成為九大傭兵團之一,那就等同於否定了自己當初的選擇。
菲德把那封詢問自己決定的信拿到了火爐旁邊,輕輕地扔進了透出溫暖的鐵爐中,私下做了這個決定。
燒掉信件後的菲德還是毫無睡意,他決定去和維托里奧的姐姐瑪麗見上一面。經過和里昂的多次交談後,菲德開始覺得自己對義軍有了更多的瞭解,雖然瑪麗曾經向自己行刺,但她畢竟是維托里奧的親姐姐,如果可以的話,說不定可以免去對方的牢獄之苦。
就在菲德走向傭兵宿屋的地下室時,一個看守地下室的傭兵迎面跑了過來,“菲德團長!被囚禁的兩個人…挖地道逃跑了!”
菲德馬上衝進了里昂的牢房,發現這個牢房和隔壁瑪麗所住的牢房被打通了,只有一個被鑿穿的洞口。他連忙和幾個傭兵走到隔壁瑪麗的房間,瑪麗房間的角落裡出現了一個頗為隱蔽的洞口,那個洞口一看就是打算連通傭兵宿屋外的逃跑通道!
聞訊趕來的還有盧卡的努爾,他們還沒等到菲德下令,便帶著一些傭兵趕了出去,想要把瑪麗和里昂追回來。
菲德還想起前天晚上和里昂的促膝深談,沒想到對方早已經想好了逃跑,而瑪麗也在不知不覺中挖好了這條地道,都怪自己太過掉以輕心。
此時維托里奧也來到了菲德身邊,“團長,我覺得他們逃不出獨木城的,”顯然還沒深睡的維托里奧低聲說到,“其他方向就由努爾和盧卡隊長去追吧,我猜我們可以去一個地方,說不定那個地方能夠截住二人。”
菲德被維托里奧這麼一提醒,他隨即想起了什麼,“挽馬拳師…”
“他的名字叫拉茲羅夫,我知道他在城內有一處隱蔽的居所,如果是瑪麗的話…她肯定會把里昂帶去那裡。”
除了維托里奧外,帕特里克也跟著菲德一同往矮個子商人所說的秘密居所走去。維托里奧表示瑪麗曾經在獨木城內居住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她都和拉茲羅夫生活在一起,而且拉茲羅夫是一個堅定的首領派,瑪麗把里昂帶給拉茲羅夫的可能性非常大。菲德沒有來得及換上黑甲,他隨便拿起一把鐵劍便快步往城中走去。
“就是那間屋子,”維托里奧站在了屋子的二十米開外,“我就不過去了,免得拖累你們。”
帕特里克沒有多想,他雙手各握住一把長劍,奔向了屋子的前門。就在他要推開木門前,他突然發現木門的下方有一條隱秘的細線,他馬上轉向窗戶,直接從窗戶處跳了進去!
菲德緊跟其後,一同突入到屋內,“里昂先生,請跟我回去吧…”察覺到屋內有人的菲德隨即低聲喊到,可是他的話音剛落,一把利器便已經衝面而來!
“少廢話!”是瑪麗的聲音!
習慣黑甲護身的菲德根本沒想到對方會如此不講道理,那劍尖直直刺向了菲德的腰間,而帕特里克的兩把長劍則從旁揮出,擋下了刺中菲德的攻擊!菲德腰間被微微刺傷,他隨即閃躲到屋子的一個角落處。
帕特里克和瑪麗在黑暗中激戰,二人在狹小的空間內互相試探著攻擊,不過在維托里奧拿著火炬走近窗戶時,獲得光線的帕特里克只用幾招便把瑪麗手中的長劍打落,制服了這個桀驁不馴的女義軍。
“可惡!你竟然幫這些屠夫對付我們!”瑪麗沒有看菲德和帕特里克一眼,她狠狠地蹬著站到窗戶邊,只比窗戶高出沒多少的維托里奧。而里昂則坐在了屋子裡的最角落處,閉上了雙眼,就像是平時在地下室牢房裡的一樣。
菲德那輕微的傷口甚至不用包紮,他走到里昂的面前,“里昂先生,可能你不清楚現在義軍內部的情況,不如等我把他們的情況告訴你了,你再決定你的選擇?”菲德在打算找里昂前便已經考慮好了。與其蓄意利用里昂,又或者強迫對付,還不如坦誠相待,說不定這個義軍前首領會給馬鈴薯傭兵團帶來意想不到的幫助。
“既然被你們抓住了,那就隨你處置吧,反正你想要我出賣義軍的弟兄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里昂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他的語氣和平日裡與菲德交談時的一樣,不卑不亢,“你記住了,我是義軍的首領,我只會站在人民這一邊。”
折騰了半個晚上,里昂和瑪麗才被帕特里克押回到傭兵宿屋的地下室。瑪麗的看守更加嚴密了,但里昂則被放置在一箇中層房間,門外也只有一個值勤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