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鮮血把阿維的腳踝都浸溼後,阿維的手指才能動彈,然後是手掌,慢慢是手臂,最後才勉強用雙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擺了一個能夠舒服靠在牆壁的姿勢。
只見斷眉把他的專屬弩機丟在地上,那把弩機被砍成了兩半,顯然斷眉是把它用來當盾牌使了。除了斷眉外,還有三個站著的新鐵牆騎士團成員,他們都受了輕傷,其中一個失去了一隻耳朵,都沒有生命危險。
“夥們…夥們…”
看到阿維口齒不清,斷眉立即搖了搖頭,“你撞到腦袋了,先別說話,緩緩再說,”斷眉走到大石頭旁邊,輕輕地拍了拍那塊石頭,“真是可怕…竟然能搬動那麼重的石頭,沃爾特這傢伙難道真的擁有‘霹靂王’的力量?”斷眉不停地打量著那塊巨石,也不時往巨石後方瞄去。這塊方方正正的石頭把走廊出口完全堵死了,除了石頭上方還有空隙之外,整條走廊都被這塊巨石堵住。
阿維感到頭暈耳鳴,他只能先閉上眼睛,好讓自己的身體和腦袋休整一下。除了腦袋流血外,阿維身上其他地方並沒有明顯的傷口,所以當阿維從小憩中醒過來時,他已經感到好多了,不過掙扎著站起來的阿維失去了平衡,剛站起來又摔倒在地。
“給你包紮了。”斷眉指了指阿維的腦袋。
一陣濃烈的血腥味瀰漫在阿維身邊,他一邊摸著頭上的繃帶一邊問道:“我剛睡了多久?”
“你睡了?我還以為你只是暈了過去,不到五分鐘,沒多久,”斷眉把阿維的胳膊扛了起來,協助阿維站立走動,“我們還有八個人,已經算上考頓隊長和石斧,其他攻入王后寢宮的騎士團成員估計都死了。”斷眉的語氣帶著懊惱,阿維也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悲傷。
“我們…我們被誰救了?”
“沃爾特,”斷眉伸手指著那塊紋絲不動的石頭,“沃爾特把花園裡的一塊大石扔到這裡,你肯定想象不到他扔石頭的那個畫面,我也很難想象,我是聽考頓和他們幾個說的。”
斷眉告訴阿維,就在赫克那些重甲步兵快要突破走廊出口的最後防線時,這塊石頭突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走廊入口的方向投擲了過來!就像是攻城投石機的威力,把擠在寢宮走廊裡的數十個重甲步兵全都碾成了肉醬!斷眉已經從走廊和石頭的縫隙之間確認了,除了被砸爛的屍體和破碎的鎧甲外,那條走廊裡什麼都沒有,一個活人都沒有。
“你就幻想投石機拋來的巨石吧,足以完全摧毀幾座靠在一起的民房,”斷眉把阿維扛到那四個坐在地上的騎士團成員面前,這幾個人都在發著呆,“這塊石頭最終停在了走廊出口那,也砸死了好幾個我們的兄弟,不過從結果來看,它還是救了我們。”
“竟然是…那個三王子投擲過來的?”
“考頓說他在看見石頭時便躲開了,不過他聽到沃爾特的怒吼。結合沃爾特之前的可怕表現來看,只有可能是他,那也是擁有‘霹靂王’力量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阿維被斷眉帶到了王后的房間,裡面一個人都沒有,不過各種華貴的裝飾和生活用品隨處可見,斷眉把阿維放到了王后睡覺的大床後也一同躺了下來。
“考頓和石斧正守著那條能夠上來的階梯,不過從石頭砸過來後的十分鐘裡,我們已經看不到有赫克的部下向我們攻擊,該不會都被沃爾特殺光了吧?”阿維閉上了眼睛,他能夠感覺到大床的柔軟,他隨手一拉便把王后的被子蓋在了身上。
“我的手腳還在發麻。”
“這可能和你被撞到腦袋有關...”
房間門突然被推開,阿維側頭看到了考頓和石斧,兩人的頭髮又亂又溼,身上的鎖甲都由不少破損的地方,顯然經歷過浴血奮戰。
“竟然躺在了王后的床上!真是狗膽不小!”考頓雖然年紀老邁,可是他的怒氣可不小,他直接把斷眉從王后的大床上抓了起來,扔在了地上。石斧滿身傷口,他也只敢靠在一個角落裡,不敢睡床。阿維連忙翻身坐起,站到一旁去。
考頓瞪了阿維一眼,他彷彿還對阿維之前那毫無覺悟的反應感到氣憤,“我們就剩下八個人了,如果赫克計程車兵要衝進來,我們也只能和他們拼死一搏,誰也不能躲在後面!”
“知道了,考頓隊長。”石斧和斷眉異口同聲地回應到。
“你,阿維!”考頓的雙手都戴著厚重的鐵鏈護手,“你還能不能戰鬥!?”
阿維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就像是一個喝醉酒的醉漢一樣,“我…我還能戰鬥,我會堅持到最後一刻,為布萊德利殿下獻出生命!”
“很好,我希望你不是說說而已,我們先在這裡休息,半個小時後如果還沒有敵人攻進來,我們就衝出去!”
阿維又躺下休息了十分鐘,這次他只能躺在地板上,哪怕考頓已經走出了房間,他都害怕考頓會斥責自己——斷眉告訴阿維,這個房間以前是那一位生下兩位王子和兩位公主的王后的,蘿絲曼德很少睡在這裡,不過她也會對那位王后表示由衷的敬意,讓人把這個房間打掃乾淨。蘿絲曼德大多睡在國王拜倫的身邊,她確實在這幾年裡變成了拜倫身邊最親密的人,無論是遠走海邊的布萊德利,還是一直在王城工作的安索,他們都和拜倫“相隔很遠”,哪怕是坐下來一起吃飯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