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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紛爭的漩渦 第三百三十章 商人的失敗(上)

“還是有義軍成功突圍了,”帕特里克拿著一份最新的情報走進了菲德睡覺的地方,他們已經遠離了法令城,甚至遠離了馬哲尼公國的中部,“不過義軍保守派集結的全部力量已經化為烏有,收到的情報顯示,現在馬哲尼公國境內的義軍只剩下匿藏在各處的散兵遊勇,基本不可能再組織起來,聯結成一股有所作為的力量。”

菲德點了點頭便接過了那份情報檔案,他帶著自己的部下還有那少量義軍部眾在一天前來到了南部軍的勢力範圍。獲得越來越多南部貴族支援的南部軍儼然成為了對抗入侵者的第二股力量,除了正規軍和傭兵衛國團外,南部軍已然是很多馬哲尼公國人心中的希望。特別是勇敢美麗的玫芙小姐,這位堅忍不拔的女貴族總是堅持站在戰場的最前線,親自指揮抵抗入侵的戰鬥,讓公國人心生敬佩。

維托里奧和其他受傷的人也接受了南部軍的治療,那些南部軍看不出維托里奧等人是義軍部眾。此時的玫芙並不在此處,所以身為玫芙的好友的菲德自然獲得了不少話語權,一些南部軍的將領都打算巴結菲德,從而提升在南部軍中的地位。

“我建議我們必須儘快做出決定,”營帳內只有帕特里克和阿婭娜,這兩個人就是菲德的左膀右臂,“玫芙小姐遠在東面的戰線,我們要麼先行回到後方整頓;要麼就想辦法聯絡上茉莉和賽琳娜,不過無論選擇哪個,我們都不應該在這裡停留太久,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像那個羅賓男爵一樣,會故意放走我們。”

帕特里克最後的話顯然是提醒菲德的,菲德當然清楚自己在離開法令城前便已經和雨傭兵團的團長雨天成為了謀殺老公爵的嫌疑人——老公爵死亡,小公爵不知所蹤的訊息在短短三天內便傳遍了整個馬哲尼公國,就連個別南部軍的將士都會用特殊的目光打量菲德一行人。只不過因為南部軍遊離於馬哲尼公國的政治中心,玫芙和勞倫斯也沒有宣告要替老公爵復仇,他們自立的態勢已經初顯。

“雖然我們有嫌疑,不過和我們一起消失的澤布巴也有嫌疑,雨天的可疑程度更甚,”菲德把情報放下,阿婭娜只是默默地聽著,她一般不發表意見,“馬哲尼公國已經無暇顧及小公爵不見了的事情,我們也不必太過擔心。”菲德所說的“無暇顧及”是因為路德維希偷襲黑沼澤的奇兵已經達到效果了。那支突破北部防線城市的軍隊已經在威脅著馬哲尼公國的首都,黑沼澤城如今沒有多少兵力,它只能依靠高牆抵擋路德維希的攻擊。同時位於公國西部的貴族卻表現曖昧,他們在與諾奧公國簽訂了和平條約後便沒有向東部和北部派出過一支援軍,彷彿這塊富饒的土地已經屬於奧爾丁頓公爵。

公國北部在面對冬國軍的進攻時可謂無力抵抗,沒有補給,沒有支援讓他們變成了一座座孤島。而擊潰了義軍保守派的正規軍也必須立即回師援救首都,那些期盼獲得援軍的東部貴族瞬間變成了棄子,他們現在只能暫時獨自對抗東奧古那帝國的入侵軍,並且祈禱南部軍儘快支援他們,不然他們肯定無法抵擋軍力比冬國軍要多得多的帝國軍。

“就算現在去挑撥科塞王國和東奧古那帝國,這兩個大國都不會放棄瓜分掉馬哲尼公國的打算。恐怕…恐怕失去公爵,沒有外援的馬哲尼公國會在不久的將來被覆滅。”

帕特里克的分析並不是遙不可及的預言,菲德也在看著公國戰局地圖時認真思考著,假如自己是玫芙和勞倫斯子爵,又或者是正規軍的指揮自己應該怎麼做。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馬哲尼公國最多隻能抵擋住一邊的入侵,而這一邊極有可能不是東邊,而是北邊。

菲德和其他隊長一起分析了馬哲尼公國現在的情況,顯然南部軍集結起來的軍力並沒有能力阻擋東奧古那帝國的入侵軍,帝國軍的人數是南部軍的四倍有多。這些一直在東奧古那帝國北面戰線計程車兵是最精銳的軍隊,他們在面對冬國人的頑強抵抗時感到非常頭疼,可是一盤散沙和馬哲尼公國卻立即成為了他們眼中的“軟柿子”,逐個擊破自顧著自守的領主根本沒有多少難度。

反觀科塞王國只是派了不多的兵力攻擊馬哲尼公國,如果南部軍能夠和其他正規軍還有傭兵一起抵抗冬國的話,說不定會取得意想不到的結果。菲德和自己的部下都一致認可了這個戰略,菲德當即親自寫信派人送給玫芙和勞倫斯,希望對方能夠考慮自己的意見。

“沒有了兩位公爵,也不知道誰會繼承馬哲尼公國的統治…”薇諾琪一臉煩惱,比突然出現很多追求者還要煩惱。

“我猜沒有人敢繼承,誰能夠擊退入侵軍誰就有資格成為馬哲尼公國的下一任統治者,”盧卡的話得到維加和努爾的點頭認同,“現在強行想要坐上公爵之位只會成為眾矢之的,讓那些顧著自保的貴族更加不願意派軍支援。”

“這麼說的話,馬哲尼公國可能真的要滅亡了…為什麼那些貴族會那麼自私自利…明明大家都是馬哲尼公國人…難道他們對這片土地就沒有…”菲德能夠理解薇諾琪的心情,但國家之間的戰爭豈能是一支傭兵團能夠左右的,除非某個傭兵掌握了能夠扭轉形勢的力量…

阿婭娜已經親自檢查過那八張從大圖書館帶回來的羊皮卷軸,她和菲德得出的結論是一樣的——那些印刻在上面的字極有可能是為了掩蓋這些羊皮卷軸的真正作用,如今只能回到獨木城,看看那個自稱魔法繼承人的希莫斯在不在了,只有對方才能解讀羊皮卷軸裡的秘密。

等到自己的部下都離開後,瑪麗和拉茲羅夫找到了菲德,“我們打算去把里昂首領救出來!你也說了他就在黑沼澤城內!如果沒有了里昂首領,那義軍就會和馬哲尼公國一起被毀滅!”瑪麗已經恢復了本來的氣焰,她盛氣凌人的“辭別”讓菲德在內心苦笑了幾聲。

拉茲羅夫也態度一致:“菲德團長,我們受了你的恩,肯定也會報答你的,不過里昂首領是我們最重要的首領,烏夫斯已死,魯茨和齊夫卡也不知道去哪裡了,現在烏夫斯的計劃已經讓這片土地備受蹂躪,這裡的人民受到了入侵者的摧殘,這不是我們義軍想要看見的…我已經聯絡上一些逃出來的義軍幹部,他們都打算重新擁立里昂首領。”

“你們要做什麼是你們的自由,我沒有阻攔你們的意思。”

瑪麗咬了咬牙,她看了一眼地下再抬起頭看著菲德:“你既然都幫了我們,為什麼不考慮加入我們!?”

菲德愣了愣,“加入你們?”

“當然啊!哼!我看得出你和一般的傭兵不一樣,良知還沒完全泯滅!怎麼樣,考慮一下和我們一起合作吧!反正你也謀殺了老公爵…”

“那不是我做的,老公爵被人行刺的事情還是一個謎,我和我的部下都沒有涉及其中。”

拉茲羅夫:“我也認為菲德團長不是兇手,他沒有行兇的動機,我看那個叫雨天的團長倒是非常可疑。那個女傭兵一直把其他傭兵團往外指使,自己則不停地靠近亞尼斯公爵…如果她的真實身份不是我們義軍的人,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菲德沒有給出更多的解釋,“你們打算把維托里奧也帶走嗎?”

“我弟弟…哼,其實我還沒能原諒我弟弟!”瑪麗抱著胸,嬌小的她的胸部很大,讓菲德的目光不敢直視,“就算他有什麼苦衷,當初脫離我們義軍組織的行為也是愚蠢的!”

“維托里奧他不是曾經加入菲德團長你的傭兵團嗎?”

“沒錯,我打算…”

營帳的帳幕突然被拉開,必須拉扯著帳幕才能站穩的維托里奧大聲說道:“我已經不是傭兵了!從我失敗的那一刻起,我就和你們傭兵斷絕了關係!”

維托里奧全身多處被白布包紮,剛還說無法原諒弟弟的瑪麗已經快步走了過去,扶住維托里奧,拉茲羅夫也一樣,本應該在靜養的維托里奧顯然因為煩躁而無法安睡。

菲德站了起來,他和維托里奧對視著——對方的眼神充滿沮喪、失望、憤怒和不甘,維托里奧的計劃裡有菲德的戲份,可是菲德和那個維托里奧的商人朋友都不知道對方的全盤計劃。正如那個商人朋友所說,維托里奧是一個商人,他會承擔計劃的絕大部分風險,同時也會在成功後拿走絕大部分報酬。

“我已經血本無歸,一無所有…當初答應會給你的回報全都變成了泡影…不過我也沒欠你什麼,我早就說了我只是利用你們傭兵團…而且…”

菲德打斷了維托里奧的自顧自說,“確實,同意和你合作是我的決定,就算沒有得到回報也是我必須承擔的風險的一部分,我沒有怪你。”

“不可能!你付出了那麼多…怎麼會不怪責我?”

“因為我在當初答應和你合作時,我就把你視為同伴,”菲德還是一副木頭嘴臉,氣急敗壞並且自尊心受創的維托里奧顯然被“同伴”二字觸動了,“我們曾經一起度過的日子不是假的,只要我們還沒死,我們就有捲土重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