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六碰了個軟釘子,訕訕地把煙盒收起來了。
結果他兄弟曾老大喝了不少酒,手腳有點不利索,拿酒瓶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曾老六,把剛收進口袋裡的煙盒又給碰到地上去了。
曾老六彎腰去撿煙盒,我因為桌下黑暗,立即想起了我這次除了幫助班長以外,還有顯擺多功能瑞士軍刀的另一個目的,於是急忙說道:“我有手電筒,需要照亮不。”
馬慧雨、富婆以及班長,都對我突然對狗販子示好,產生了輕微的不解,曾老六也覺得我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沒用我的手電筒,自己摸黑把煙盒撿起來了。
“就給他們5萬塊錢,把這事了結了吧。”馬警官微閉著眼睛,神經衰弱地用兩根手指敲著桌面。
“不是說10萬塊嗎。”曾老六急忙插嘴。
“你們也別太貪了。”馬警官回望了曾老六一眼,“我是因為局長的交代,才過來做和事老的,也就賣4萬塊錢的一車狗,能賣5萬,還省了油錢,你們還不知足嗎。”
“誰說的……”曾老大醉醺醺地抬起頭,“雖然現在車裡的狗只能買4萬……”
曾老六趕緊用胳膊肘一撞,讓曾老大住嘴了。
確實很可疑,班長猜測曾氏兄弟沒有把大貨車裝滿,還要在半途加裝更多的狗,估計是正確的,而且那些狗就不是合法養殖,合法運輸的了,恐怕都是在冬山市各處偷來的寵物狗啊,說不定它們的主人正因為寵物失竊心急如焚呢。
馬慧雨和舒莎交換了一下眼色,舒莎更用心地努力觀察廣場上的情況了,據說小丁在內的幾個志願者,也被告知了有另一輛運狗車存在的可能,也格外加了注意。
不過,像徐富婆這樣容易激動的志願者,就不知道這件事了,不告訴他們是為了不打草驚蛇。
“8萬吧。”曾老六討價還價道,“我們兄弟看在馬警官的面子上,少要一點,你們要是同意,我們就連狗籠也送給你們。”
說著就伸手去拿馬慧雨壓在胳膊下的買賣合同,這份合同是一早就按格式列印好的,志願者們輕車熟路,知道對於合法運輸的養殖肉狗,只能購買不能明搶,否則屬於搶奪他人財產,要受到法律懲處的。
我倒也不太在乎成交價是4萬還是8萬,反正是我不認識的牛總花錢,於是我伸手去摸褲兜裡的多功能瑞士軍刀,熱心道:“需要簽字筆嗎,我這有簽字筆。”
又惹得桌上的人都奇怪地看我,馬慧雨一邊壓緊胳膊下的買賣合同,不讓曾老六拿走,一邊冷冷道:
“這位舒莎的同學,我還沒答應對方的報價呢,而且我自己有簽字筆。”
我訕訕地把掏出來一半的瑞士軍刀給塞回去了,而且稍微冷靜以後,又覺得自己不應該盼望談判儘早結束,反倒應該儘量拖延時間,否則發現另一輛運狗車,解救那些寵物狗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哼,還想要8萬,真是獅子大開口。”富婆評價道,“要我說,你們應該把這車狗都捐獻出來。”
“操,捐獻了我……我喝西北風啊。”曾老大又要衝動,曾老六見兄弟喝完酒舌頭都大了,連忙把曾老大按住了,並且讓他少說話。
“我這是為你們好。”富婆用一種很氣人的語調說,“你們做的是害性命的生意,下輩子多半要轉生為豬、牛、羊,跟盤子裡的這些肉一個下場,我讓你們把狗捐獻了,是讓你們贖罪積陰德呢。”
“陰德有個屁用,我們要錢。”曾老大到底還是又說了一句,並且把斗大的拳頭舉到桌上來。
“大哥你別跟他們吵,有警察在這,不會讓我們吃虧的。”曾老六用這句話提醒自己的兄弟,當著很可能帶槍的馬警官,訴諸暴力很不明智,還有點敲打馬警官,讓馬警官別偏袒自己親戚的意思。
曾老大哼了一聲,從桌上的牙籤筒裡挑出一根牙籤,露出牙花子開始剔牙了。
我突然靈機一動,想到我的瑞士軍刀也內含不鏽鋼牙籤,於是迫不及待地掏出瑞士軍刀,找到剔牙元件,也張開嘴,當著大家的面剔起了牙,,雖然我早飯後漱過口,牙縫裡根本就沒有和曾老大一樣塞著肉絲。
誒,你們怎麼一點也不羨慕我有這麼nb的工具呢,雖然用長度111毫米的瑞士軍刀來剔牙,有點操作不便,但是你們怎麼誰都不問我一句,問問我拿的是什麼呢,你們開口詢問,我好顯擺啊。
班長,班長你回個頭嘛,你明明看見我在幹什麼了吧,為什麼反而更加專注地去看窗外了,你這是覺得我太丟人,開始裝作不認識我了嗎。
就連喝醉的曾老大,都覺得我明明牙縫裡沒塞東西,卻模仿他剔牙,是在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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