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蘇奶奶來到冬山市以後,還沒來得及去冬山影視城尋找孫女失蹤的線索,就見到了科學幸福教開設的研討班,在十字街口排出的等待聽課的長隊。
雖然是打著“科學幸福研討會”的旗號,但是從那些排隊的“會員”臉上,蘇奶奶就斷定他們在進行可疑的宗教活動,,蘇奶奶解放前就見過有人在村子裡宣揚邪教,聚集信徒,可謂眼睛裡不揉沙子。
“孫女的失蹤會不會跟邪教有關呢,記得邪教教主最喜歡騙小姑娘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蘇奶奶混入了科學幸福教的排隊隊伍,假作好奇,跟信眾們攀談起來。
“這個‘科學幸福研討會’矢口否認自己是宗教,還避談‘教主’、‘信徒’之類的字眼,用‘智者’、‘會員’來代替,一開始我都有點懷疑,是不是我看走眼了,其實這不是邪教,我在這裡根本找不到跟孫女有關的資訊,純屬浪費時間。”
蘇奶奶一邊檢查麥當勞贈送的優惠券,一邊對我說。
“但是排在我前面的姓胡的老師,把他們的‘智者’白教授,誇得跟神仙一樣,說什麼根據科學原理,白教授計算出了他買股票肯定會被套牢,結果他原打算購買股票的那家太陽能公司,果然出現了醜聞,老闆跟秘書把公司丟下私奔了,股價一落千丈……”
誒,這個胡老師,聽上去是宮彩彩暑假補習班裡,教她數學的胡老師啊,因為跟我一樣網購了黃風怪手機,所以時時刻刻處於白教授的監視下,想買什麼股票都被記錄在案了,當然會被“計算出來”。
至於股價大跌這種預測,根本就不用預測好嗎,散戶在中國股市有幾個能賺到錢的,想當年蔣介石在上海炒股,三年虧損六十萬,差點被追債的人砍死,只好拜青幫大佬黃金榮為師,才免去一劫,轉而去投奔蘿莉控孫中山了。
“我看這個胡老師中毒頗深,科學幸福研討會八成是邪教無疑。”蘇奶奶繼續說道,“然後在胡老師旁邊,還站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年紀輕輕好像就隆過胸,估計是韓劇看多了……”
喂,蘇奶奶您說的是宮彩彩吧,宮彩彩的胸部是天生的,她還發愁怎麼才能讓胸部變小一點呢,而且不要什麼都怪到韓劇方面啊,您老不是也看《浪漫滿屋》嗎,韓國女明星只是喜歡整容,隆胸什麼的只是附帶業務罷了。
不管蘇奶奶對宮彩彩存在什麼偏見,總之她經過簡單的交談,確定了科學幸福教的邪教姓質,所謂邪教,無非是騙財騙色,蘇奶奶覺得宮彩彩肯定是邪教教主的騙色目標(從著裝衣飾上來看,宮彩彩並未顯出家裡特別有錢的樣子),盯緊宮彩彩,說不定可以找到跟孫女有關的線索。
這一點蘇奶奶其實失算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隻騙錢,不騙女色,也不使用暴力的邪教,白教授和方信以對別人洗腦為樂,就算透過手機後門知道了對方的銀行卡號和密碼,也不會像一般的騙子一樣,急匆匆地把錢全取出來,,他們要放長線釣大魚,而且,如果能讓對方自覺自願把錢獻給自己,才算他們的本事。
由於科學幸福教聽課免費,歡迎感興趣的群眾參加,於是蘇奶奶排在了胡老師和宮彩彩後面,一邊向他們打聽冬山市的情況,蒐集資訊,一邊裝作首次進城的無知農村老太太,扮豬吃老虎,想吸引科學幸福教的內部人員來騙自己。
結果還真讓蘇奶奶等到了,白教授的助教,曾經在其他邪教裡當過骨幹的一個傢伙,覺得這個滿臉皺紋的白髮老太太好騙,“技癢難耐”地主動跟蘇奶奶搭話,想三言兩語把蘇奶奶騙上賊船。
助教用的騙人手段,主要還是以前邪教的那一套,跟白教授在課堂上扯的各種尖端科學原理一比,檔次差的不是一點半點,蘇奶奶越聽心裡越想笑。
為了旁敲側擊,蘇奶奶故意把話題往宮彩彩身上引,想看看這個助教是不是好色之徒,科學幸福教有沒有綁架年輕女孩的嫌疑。
這名助教曾經是活躍在東北農村的某“韓國基督教”的骨幹,最擅長的就是裝神弄鬼,每次舉行聚會,他都攛掇信眾滿地打滾,又哭又鬧,以顯示基督的“神蹟”,後來那個邪教被公安機關給端掉了,他偶然事先得到訊息,跑到了冬山市,又敏銳地嗅到了科學幸福研討會的邪教氣味,來找白教授毛遂自薦。
當時科學幸福教初創不久,很缺人手,於是白教授就委任他當了助教。
因為自己曾經是被端掉的邪教的骨幹,所以必須改名換姓,以免公安部門找上門,現在自稱姓陳的他,對於白教授不讓自己接觸本教核心機密,而深感不滿,總想多拉人入教來表現自己,好獲得白教授的信任。
我第一次跟著宮彩彩進來旁聽白教授講課的時候,陳助教就曾經自作聰明,用以前邪教的辦法,在白教授的寵物烏龜背上寫上“凡不信科學神教的都是我的兒”,讓烏龜爬過來讓我看到。
這幼稚的傳教方法,比陳勝吳廣的魚腹藏字落後兩千多年,無怪乎白教授看不起這種做法,對於陳助教的態度,也基本跟使喚雜工差不多。
智商不怎麼樣的陳助教,想騙蘇奶奶上賊船,卻在談話之中,被蘇奶奶刺探出了不少情報,但是並沒有一條情報,看上去跟蘇巧的失蹤有關,蘇奶奶覺得自己有可能走錯了路,準備從研討會的課堂離開了。
陳助教見老太太要走,很有挫敗感,百般挽留,還丟擲殺手鐧“因果計算程式”,說科學幸福研討會能算出別人的未來,這新奇的玩意,一下子重新勾起了蘇奶奶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