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倚在窄巷盡頭的,好像是一具年輕女孩的屍體。
毫無生氣,因為光線問題,她彷彿是完全黑白的,事實上除了一雙白色的軟皮鞋以外,我只能看見她的輪廓。
但是那個輪廓,非常像班長舒莎,熟悉她身影的人,能一眼認出來,就好像是從窗戶外面看到她的黑暗剪影一樣。
而且這雙鞋,是火球叔給舒哲買了ipad之後,又特地買給班長的新鞋,班長週五還穿在腳上呢,我認得這雙鞋。
尼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剛才叫我名字的是班長,為什麼她幾秒鐘之後就倒在地上不動了,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奇怪的地方,她到底是受了多重的傷,為什麼從這個癱倒在地的身影上,感受不到一絲生命的氣息。
我頓時亂了陣腳,也顧不得檢視窄巷裡有沒有藏著其他人,立即蹲下去,想摸班長的脈搏。
結果我什麼也沒碰到。
地上只有班長的影子。
我渾身戰慄起來,我知道我得罪的女人是誰了。
確切地說,地上的影子是一張沒有畫完的街頭立體畫。
毫無疑問,模特是班長,只是塗成黑色的身體,就足以讓人誤認為班長躺在這裡,絕對是對班長極其熟悉的人,才有可能畫得出來。
只有腳上的一雙鞋子,才仔細畫過,用的是美國街頭常見的立體畫技巧,在光線好的地方都能以假亂真,何況是光線不好的地方。
擁有如此高超的畫技,又把班長描繪得如此惟妙惟肖,還能是誰,肯定是莊妮啊,我最近雖然沒有得罪莊妮,但是之前在翠松山上,在班長家裡,已經把莊妮得罪慘了,她又豈是個懂得寬恕的主兒。
我瞬間想要起身,但已經來不及了。
之前一直站在空調外機上,躲在陰影裡的莊妮,此時從空調上跳了下來,來到我背後,用某種閃閃發光的東西往我脖子上一套……
是鋼琴線,這是職業殺手的工具啊,力量大的人,可以直接把受害者勒得身首異處。
我的脖子上立即就見了血啊,如同被鋒利的刀刃割過,本來我打完籃球之後就有點大腦缺氧,這回不單大腦缺氧,全身都缺氧了,你想要我的命啊。
蹲下身子,還沒來得及站起來的我,仰頭向莊妮看去,夜色下,莊妮一身黑色的衣裙,顯得比夜色更濃,她蒼白的臉,又比天穹上的月亮更加幽冷。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再報復你了。”微風吹動,莊妮的兩顆瞳孔顯出詭異的血紅色,這可能是我缺乏氧氣所產生的幻覺。
鹿皮手套,我看見了莊妮緊握鋼琴線的雙手,戴了鹿皮手套,,這是有效防止自己被鋼琴線割傷的方法,莊妮是有備而來,她有充分的決心置我於死地。
“哈哈哈哈哈,。”隨著我在鋼琴線的收緊之下,整張臉變成豬肝色,莊妮發出了暢快的輕笑。
她用死神一樣的低吟,在我耳邊說道:“只要殺掉了你,班長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瘋子啊,為了實現自己跟班長百合的夢想,連殺人這種事也敢做嗎,你就不怕留下這麼多證據,會很快歸案,受到法律制裁嗎。
當時已經命懸一線的我,已經沒有閒暇想到《未成年人保護法》的存在了,對莊妮來說,其實“殺人要趁早”,現在把我殺了,總比過兩年再殺要好得多。
莊妮是一個毫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所以也不可能期望她珍惜他人生命,此時此刻她對我下的手,用毒藥來比喻,就是致死劑量,她根本就沒有片刻猶豫,務必要將我除之而後快。
糟糕了,我下午不該勉強自己打籃球,體力不足不說,我的腿還處於隨時可能抽筋的狀況,莊妮是不是知道了這個情報才要選擇這個時候殺我,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了。
下意識地想把手指摳入鋼琴線和脖子的縫隙,但是難於登天,只是徒勞地用指甲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了血痕。
“下地獄之後,幫我向魔王們問個好,問問他們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久都不響應我的呼喚,非要我親自動手……”
因為用盡全身之力來殺我,莊妮的聲調變得很奇怪,像哭又像笑,但是她的表情無意是非常歡快的。
“咳、咳。”
已經完全說不出來話的我,不可能坐以待斃,既然被莊妮用膝蓋壓著後背,不能從半蹲的姿勢起身,,那我就讓你也一塊躺下。
放棄了在脖子上面無謂的掙扎,我伸手向後,去撈莊妮的腳脖子,打算一旦得手,就用力把她掀翻在地上。
她會受傷也顧不得了,畢竟現在是生死關頭,你就算是在打鬥中被我誤殺了,也是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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