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寬敞的區域,左登峰以玄yīn真氣凍冰出一片可以歇腳的地方,十三和老大放哨,他和鐵鞋歇息,為了排解鐵鞋壓抑的感覺,他將地圖拿了出來,向鐵鞋指出了二人所在的位置,同時向他強調目前是上午十點,外面的太陽已經升起,溫度很高,外面的人都熱的流汗,而地下很涼爽,他這樣做的目的是減輕黑暗密閉的環境以及詭異生物對人心理上造成的無形壓力以及荒謬感。
說這些話的時候左登峰也在開導自己,這種環境不是人待的地方,目前還沒有去到最危險的地方就已經有了身入地獄的感覺,接下來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恐怖和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在這種環境下左登峰根本就沒有吃飯的心情,但是他得強迫自己吃東西,人在吃東西的時候會有一種滿足感,這正是他最缺乏的,吃東西的時候左登峰一直在跟鐵鞋說話談笑,鐵鞋經歷過很多事情,但是他不善表達,有一些還忘記了,他記得最清楚的事情就是當年以一己之力殺掉石友三一個營的光輝事蹟,不過每當說到這裡左登峰就會想辦法將話題岔開,如果不岔開話題鐵鞋很快就會想到自己面壁的那段經歷。
“阿彌陀佛,要是崔金玉在就好了。”鐵鞋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
“為什麼這麼說。”左登峰出言問道,他骨子裡也很喜歡跟玉拂在一起,玉拂不但能令他感到平和還能與之共同分析問題,為其出謀劃策,不過左登峰不敢讓玉拂跟著了。
“老衲不善言辭,崔金玉能為你排憂解愁。”鐵鞋出言說道。
“你怎麼知道她能為我排遣憂愁。”左登峰疑惑的問道。
“你倆在一起的時候你笑的次數挺多的。”鐵鞋喝了一口白酒。
“咱倆在一起我也沒少笑啊。”左登峰皺眉開口,玉拂在的時候鐵鞋一直是個旁觀者,沒想到這個旁觀者觀察的還挺仔細。
“少多了,不但少,笑的還假。”鐵鞋正sè說道。
左登峰聞言略感尷尬,他一直沒想到該如何與鐵鞋相處,對待一個傻子容易,對待一個瘋子不容易,因為瘋子有時候比正常人還聰明。
“要不你娶了崔金玉算了,她是火居道姑,能婚配。”鐵鞋說的很認真。
“你是和尚還是媒婆,你咋不找個尼姑婚配呢。”左登峰聞言莞爾發笑。
“老衲是出家人,再說比丘尼也……”鐵鞋說到此處猛然閉上了嘴。
“再說比丘尼也沒玉拂那麼好看的。”左登峰快速的接了下句。
“阿彌陀佛,紅顏皆白骨,老衲眼中只有善惡沒有美醜。”鐵鞋合十開口,左登峰猜的不對,他本想說比丘尼也不能婚配。
左登峰聞言沒有再接話茬,他心中的苦悶一直無法排解,壓力也一直無法卸減,他目前面臨著兩大難關,一是趕在自己陽壽終了之前尋齊六枚yīn屬內丹,二是竭力保持清醒,剋制自己不至於抑鬱成狂。
“你若面皮薄,老衲與你說去。”鐵鞋再度開口,他是佛門僧侶,本不應該有這種想法,也不應該說出來,但是他是一個老人,左登峰比他小了好幾十歲,他始終感覺左登峰做的不對,卻又說不出他錯在哪裡。
“多謝大師的好意,你也知道我先前有過妻子,她是為了救我而死的,我不能對不起她,也不能讓她在九泉之下心寒。”左登峰搖頭笑道,真正的決然不是咬牙切齒的信誓旦旦,那表示意志不堅,心神不定。
“阿彌陀佛,她已經過世了,你這樣做不對。”鐵鞋搖頭說道。
“為什麼不對。”左登峰反問。
“阿彌陀佛,菩薩有言,萬般皆因緣法,無緣不求,緣去不留,你著相了,魔怔了。”鐵鞋憋了許久終於憋出一句他認為恰當的話。
“這話是哪個菩薩說的。”左登峰皺眉問道。
“天親菩薩《往生論》裡的話。”鐵鞋隨口說道。
“大師,你這是在曲解佛經啊。”左登峰出言笑道,往生論應該是勸解佛門僧侶看淡世間苦難的經文,鐵鞋明顯是斷章取義了。
鐵鞋聞言抬頭上望,轉而面露疑惑,良久過後疑惑變為恍然大悟,“你執迷不悟,與佛門無緣。”
鐵鞋這話一出口,左登峰立刻知道鐵鞋才是真魔怔了,不過他並沒有反駁,而是連連點頭,佯裝慚愧,他不敢太逆著鐵鞋,怕他半路撂挑子。
小睡了片刻之後二人再度啟程,越往前走左登峰的眉頭皺的越緊,因為通道越來越窄,已經無法直立行走,再行片刻,連彎腰前行都困難了。
“十三,去前面看看有沒有路。”左登峰停了下來衝十三說道,目前的地勢猶如一個喇叭口,越走越窄。
十三聞言率先向前跑去,左登峰一直看著十三,十三沒跑多遠就停了下來,探頭左右張望,隨後低頭下望,這一情形表明前方有著很大的空間。
就在此時,十三忽然急速後退,以此同時一道粗大的黑影自洞口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