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的鳥兒像是毫無察覺剛剛的一場血戰,仍然自娛自樂著,歡聲歌唱或飛舞身軀。
走在路上的一人一狐也似是被影響了心境,覺得輕鬆了許多。
“狐貍,不話我可就當你是預設了。”
千桃的聲音再度傳至耳邊,祁笙默默低眸,嗯了聲。
其實分明也是有關心他的吧。
哪怕是用那麼多理由來遮掩。
人間冷暖,他比其他狐貍更多的感受過冷,也能更敏銳的察覺到暖。
千桃唇邊劃過笑意,又道:“狐貍……”
“祁笙。”祁笙重申了自己的名字。面前的少女明明看起來還不如他化形過後年紀大,卻總喚他狐貍。
“行,祁笙。”千桃摸摸鼻頭,從善如流,繼而道:“剛剛打鬥時已近傍晚,怕是過不了多久天就要暗下了。我們得尋個山洞先安身一夜,最好是能有水源的。……還不能太遠。”
祁笙聽著這麼多條件一時被難住,但也心知這是千桃考慮周到。思索不久,祁笙還真想起有一處地方完全吻合千桃的要求。
一路上,祁笙揮著爪當導遊,千桃抱著祁笙做十一路,互相合作下,終於趕在天完全黑透前抵達了目的地。
路上,祈笙指揮千桃採了幾種對傷口有療效的草藥。千桃則是活捉了一隻白色皮毛的野貓,祈笙一時不明白用途。
“你的傷怎麼樣?耽擱了這麼久,會不會更嚴重了?”進了山洞後,千桃生了火圍在洞口,詢問祈笙。
祈笙緩和了這麼久,已經沒有剛剛感覺那麼虛弱了,道:“很多血不是我的,我的傷並不致命。”
不致命不代表不多,不是嗎?千桃道:“我知道你可能不把這些傷口放在眼中,但為了接下來的日能有最好的狀態,你最好聽我的。”
祈笙第一次見有人把關懷得這麼強硬。
“我幫你把血跡清洗了,然後敷一些路上採的草藥。”
洞內石隙間一滴一滴的滴著水,看樣常年如此,如今那一片地面要比其他地方陷進去一些,聚成一個水潭。千桃語畢就將祈笙抱過去。
祁笙連忙尾巴一擺躲開道:“我自己可以。”
“受傷了就別逞能。”
“我沒逞強,從前都是這樣。”
“那是你只有自己,迫不得已。現在不是有我在嗎?”
祁笙還想要掙紮,但扯到傷口就會不由呲著牙,最後不得不任由千桃施為。
千桃見祁笙不再想著掙脫,才注意到祁笙狐貍臉似乎有些忍耐的痛苦。手中動作不由更輕了一些。
她對狐貍毫無抗拒力,下意識就想親近,卻只顧著和祁笙爭論而沒注意手中力道。
千桃用手盈起一捧清水,然後慢慢灑在祁笙身上,但隨後有些無措。都是血跡,她根本不知道祁笙哪裡有傷,萬一清洗的時候碰到了可怎麼辦?
千桃猶猶豫豫著,最終道:“我若是力道重了或是碰觸到傷口了,你都不必要忍著。”
“嗯。”祁笙知道他反正什麼都能被她駁回來,幹脆就順著千桃了。
千桃便鬆口氣,在被水潤濕的地方輕輕揉搓開凝固的血跡,然後再捧起清水沖洗,來來往往間,那一灘不大的水漸漸染上血色,並且愈來愈濃,而祁笙則慢慢顯現出原來的銀狐模樣。
只是與普通銀狐不同,他有一雙血眸,殷紅妖異,一度被認為不詳。
畢竟無論是火狐或是銀狐,眸色卻都是黑色的。
“狐貍……”千桃想到什麼,轉口:“祁笙,我沒碰到你的傷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