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廝殺不休，血光不滅，盡管如今已經是深夜，清露卻似乎能夠透過這黑暗看到遠方的血跡漫天。

“這次偷襲，不能說沒有好處，但我預想得到，我們會損失更大。”

“其實，就算沒有這次偷襲，下一次中部打過來，我們仍然要損失，甚至可能更多。”

“也正因如此，我與平叔商量的時候，才順了那些小兵的意。”

清露言畢口氣輕嘲：“七裡，如果我們這次不同意，下次他們損失更大的時候，會來怨恨我，怨我為什麼這次不讓他們偷襲。所以有的時候，不是權衡利弊就可以了。與其告訴他們那些大道理，不如讓他們自己感悟。”

“這就是人類。他們不願意相信別人告訴他們的話，只相信自己心中以為的。”清露看著七裡，冷靜吐出這些話。

七裡忍不住揉了揉她的發：“你與之前，有些不同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你是那個無憂的清露。”七裡忍不住靠近清露一些，將自己身上的溫度傳遞給七裡。

清露聞言柔下了眸光。他能夠有這樣的想法，就夠了。

“可是，那些既然已經不存在了，就回不去了。”

七裡便道：“無事，我會護你未來無憂。有我在一日，北部就不會滅。”

清露再與七裡對視，已經將從前那些悲痛的念想都拋到了腦後。

做人，還是要看著眼前。

而她，也只想傻一些，只看到七裡如今對她的好。

而清露不知道，深夜中，還有一人在為她勞心，卻不會在收到任何的回複。

人的心是偏的，當清露偏向了七裡這一邊的時候，自然就顧不上石武了。

清露知道這一點，但她也只能夠對石武道一聲抱歉。

“今日這事，我幾乎沒有出力……”

“那正好，武器都給我了吧。”

千桃抿著唇，心中有一種沖動，想要打人。

罷了。

“給你便給你吧。也算是物盡其用了。”千桃想想自己確實沒什麼理由爭，畢竟這一路上，自己也沒有出什麼力，更何況，這些冷冰冰的東西，千桃要了也沒用。

祁笙聽到千桃這麼說，卻似乎有些失落，下一瞬挑起笑意：“這麼大方啊，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嗯。”千桃淡淡應一聲，道：“我先回去了，剛想起陳曦似乎還有話沒有同我說完。”

祁笙在千桃身後若有所思。

千桃很聰明，總是能夠將兩人的距離把握得很好。

可這也無形中，讓祁笙感覺到了一些疏離感。

千桃看著與他平日裡也拌嘴，可是，卻沒有真的親近過他。

至少……就這幾日來看。

這一切，與他的態度，八成是有關系的。

因為千桃是那種，別人如何對她，她就以同樣的態度對待別人的人。

因為自己的若即若離，才有了千桃對他的態度。

“真是固執……”

祁笙嘆氣。

若是有些答案能夠那麼輕易的說出口，他又何苦自己為難自己。

但是，能夠太輕易說出一些話的人，都是不夠負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