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歌時,有種慵懶的鬆弛感,咬字發音都很隨意,不像很多翻唱英文歌的歌手,在這方面格外在意,以至於有種用力過猛的感覺。
宋婉月沒想到,他唱歌的時候居然這麼溫柔。
他應該戴著耳機,所以聲音離她很近。
彷彿就在她耳邊輕唱一般。
她甚至能聽見停頓的那幾秒裡,他的呼吸聲。
均勻,而平緩。
她大概能想象出他的樣子來,面板很白,雙眼皮的褶皺沒那麼深,桃花眼,鼻樑高,薄唇。
個子修長清瘦,他提過一次,他有點輕微近視。
所以應該偶爾會佩戴眼鏡。
他會戴什麼款式的眼鏡呢。
無邊眼鏡?還是金色細邊的眼鏡。
不管哪種,肯定是斯斯文文,清秀儒雅。
她幻想的這段時間,他終於唱完了那首歌,此時安靜不語。
似乎在等待她的點評。
宋婉月睜開眼,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真好聽。
極輕的一陣笑,隔著大西洋的電磁波,在她耳邊響起。
彷彿平靜的春水被微風盪開波紋。
伴隨著他的那聲:謝謝。
宋婉月覺得自己亂了。
心亂了。
她後來去搜了那首歌,找到歌詞的譯文。
在安娜堡某處有個殘缺的紅綠燈
它緩緩地閃爍,僅為一個觀眾
那是個只有夜幕才能給他安全感的男孩
他徹夜不眠只因
在安娜堡某處有個空蕩的停車場
他喜歡在那兒仰望月亮
思量著,究竟是哪步走錯了,只覺得自己被囚禁著
然後祈禱著事情在不久後出現轉機
看著這些歌詞,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他過的不快樂
即使他從未和自己訴過苦。
靜香的聲音將她從回憶拉回到現實中去,她還在試圖梳理宋婉月對段柏庭的反常。
“人只有在面對自己依賴和喜歡的人時,才會凡事都覺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