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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琉璃丹身(1)

春末夏臨,天氣更暖。對中原百姓而言,去年有兩位皇帝先後登基,詔赦天下,多少減了些賦稅,加上近來流寇數目大減,似乎可以期盼今年的日子好過一點。

與世俗的太平寧靜相比,武林之中,已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無論城鎮、官道、曠野,時刻可見許多攜劍挎刀之士,或策馬賓士,或結伴步行,匆匆忙忙,彷彿要事在身,不可耽誤片刻。

豫北湯陰縣,羑里城舊址,一行人約十七八騎,攔在山腳下。山頭文王廟前的空地上,過百人正如臨大敵,焦急不堪。為首的騎手,年約二十,身著藍衫,騎著紅馬,倒握一杆紅纓長槍,不慌不忙仰頭望著山路。

一名少年道士從山側轉出,身法飄忽,幾步來到馬前,拱手道:“少盟主,東西兩面,咱們的人馬也準備妥了,只一聲令下,即可攻上山頭。”那騎手點頭道:“有勞羽虛兄了,咱們先等等。”

身後一個胖墩墩的少年皺眉道:“槍王,你還等什麼?這群烏合之眾,保管殺他個底朝天,也傷不了咱們一分一毫!”那騎手尚未介面,另有一女子嬌笑道:“劉胖子,許公子可是將門之後,哪用得著你教他?”

那騎手臉紅道:“不敢......我只是想,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上之選。”他背後一名華裝少女道:“我也贊成許公子,不戰而勝最好,但得提防敵人使詐。”話音一落,更有幾人各抒己見。

這為首的少年騎手,有的喊他“槍王”,有的叫他“少盟主”,有的稱他“許公子”,也有稱兄道弟的,他都無有不允。用不著說,他自然是剛繼承了槍王之名,又當上副盟主的許清濁。

武林結盟,共伐邪教,奉劍仙、竹女為盟主,小橋方丈、天龍道長、刀魁、槍王為副盟主,使得群雄齊心,各派呼應,已是遍傳江湖的大訊息。大會當日沒有到場的武人,早也盡知此事。

大會三日,首日平息恩仇,推選盟主,後兩日都在商定具體事項。許清濁與風倦月曾臥底丹教,加上從毒靈子處聽了不少內幕,對丹教所知甚多。馬恆之和毒娘子一對冤家夫婦,于丹教和毒門,他也十分熟悉。

花如何向他們詳問後,命人趕製了一面大旗,立在俞府恩仇擂臺之旁,其上寫著丹教、毒門中各護法、長老、堂主、壇主及有數高手的姓名,昭告江湖,凡來此旗下自首者,從輕發落,否則追到天涯海角,格殺勿論。

武林同盟在明,丹教毒門在暗,大會一舉一動,後者豈有不知?花如何光明正大,索性陽謀為體,大勢逼人,不留餘地告訴敵人:誰敢與整個武林為敵,必死無疑,哪怕搜地三尺,也絕不放過一個。

三個月內,共有十幾個旗上有名的,陸續到來俞府認罪,自縛身軀,坦白罪孽。據他們交代,丹教人心惶惶,被劍仙指出名字的高手,大多擔驚受怕,臨近崩潰;職位低微者,都打算撇清關係,直接一走了之。僅有一半不到的教徒,負隅頑抗,有的投奔了香羅剎、封鐵面,有的堅守分壇,有的躲藏起來,有的改投別家,謀求庇護。

毒門比起丹教,少一分隱藏,多一分惡名,下場悽慘得多。毒門弟子在武林為惡,留下的線索遠遠超過丹教,許多正義之士結盟前,已順藤摸瓜查訪過。如今訊息匯總,毒門各處據點,幾乎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於是,花如何一面蒐集訊報,一面指派各路群雄出擊,圍剿丹教分堂分壇、毒門秘地暗線。敵人高手雖多,哪能與人海一般的各路豪傑相抗?每逢戰鬥,武林人士多以十圍一,他們暗器、毒藥再厲害,那也於事無補。

許清濁身為副盟主之一,率領少年英傑,四處奔襲。年輕人精力旺盛,熱血衝動,也沒許多江湖規矩拖累,一得訊息,立刻悄然動身,趁著敵人尚未警覺,一舉殲滅。

這幾個月,數他這一路,立功最快最多,但未接敵人主力,沒逢著什麼大陣仗。這座丹教豫北分壇,據說壇主失蹤三年,餘下一幫教徒武功不濟,橫行鄉里,與村霸差別不大。這讓急著建功的少年俠客們,大感食之無味。

那名吵著要殺上去的胖少年,乃是三十七派中南海劍派的劉香,與三個好友寧繡、水秋、柳枝,曾組成一套威力無比的奇陣,在武林大會上,叫許清濁頭疼了好一會兒。

許清濁澄清了槍王與三十七派的謠言,公示了“心意六合功”後,四人長輩得以消除本門大罪。他們自也欣慰,在水秋提議下,都加入少年同盟。除卻柳枝因母故世,對許清濁還有點耿耿於懷,其他三人已摒棄前嫌。

劉香頗以和許清濁交過手為榮,喊許清濁為“槍王”,無形間抬高了自己。水秋久處青樓,嬌聲媚語慣了,有時稱“許公子”,有時稱“許大哥”,惹得許清濁老是臉紅,不敢介面。

其餘人則多稱他“少盟主”,一是指少年英傑的盟主,二是指他是花如何這位正盟主的唯一徒弟。所以,幾乎沒有人喊他“副盟主”的正式稱呼,在四名副盟主之中,獨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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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羽虛,是武當派虛字輩弟子的佼佼者,輕功非凡,負責打探敵情,聯絡盟友。僧道按理均歸小橋、天龍二位副盟主所管,羽虛和其師兄慧虛向來不喜沉悶,聲稱自己也是少年,便混進了許清濁一路。

丹教、毒門的邪徒,被整個武林列為公敵,豈會老老實實等對方摸上門?許多人出逃在外。這些日子,多虧他師兄弟擅於追蹤,許清濁才能屢次發現敵蹤。不過,這一次例外,兩個小道士也算“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羽虛接過師兄遞過的水袋,喝了一口,笑道:“邪教這座分壇也是古怪,竟然一個人沒跑,全守著老窩不走。”許清濁笑道:“他們主子叫鞏飛,喜歡作威作福,一回總壇,連自己人的財寶都搜刮乾淨。他們怕慣了,只盼著壇主不歸,才好逍遙快活。更不敢四處亂跑,以免被鞏飛的使者遇上勒索,所以訊息閉塞,不知武林大事。”

眾人恍然大笑。羽虛奇道:“少盟主,這些隱秘,你怎麼知道的?”許清濁道:“呃......這個嘛,這個嘛......”無法告知人家,當年自己扮成鞏飛男寵,恰來此處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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