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婉的目光還是下意識的朝著帝洛琛看去，她雖然問心無愧，但她還是更多的考慮到帝洛琛的心情。

她就是擔心帝洛琛會生氣。

她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偷偷勾起帝洛琛的手指，就像是小孩子拉鉤鉤似的。

她只知道，按照帝洛琛一貫是霸道的性子，現在他一定很生氣吧。

所以陸清婉就想要安撫一下帝洛琛。

原本處於暴怒中的帝洛琛只覺得心臟處湧出冰涼涼的感覺，但嫉妒和憤怒的火焰是不可能會熄滅的。

帝洛琛很不想要陸清婉再和顧夫說下去，不想要讓他們再繼續深入交流，更不想他們之間有更多的瓜葛。

“清婉，我疼……我們出去吧。”

帝洛琛原本是不想用這一招的，因為他不想讓清婉為自己的傷勢而擔心。

只是現在，在這關鍵的時候，他也只能是放大招了。

他想要引起陸清婉的注意。

果然，陸清婉沒有首先去回答顧夫的問題，而是急忙說道：“很疼？”她不敢說出來的是，她怕帝洛琛會有生命危險。

帝洛琛看出了陸清婉的擔憂和害怕，但眼眸餘光看著顧夫時，還是透著冰寒。

他不可能在這時掉以輕心。

於是帝洛琛點了點頭，“嗯，是有點疼的。”

陸清婉急著要和帝洛琛一起出去，但又不可能對顧夫視而不見，現在說不管顧夫就離開。

陸清婉的眼淚都急得掉落，目光看向顧夫。她老老實實回答了顧夫的問題，“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但我還是想要說出我心裡的實話。我覺得，你其實不想要讓你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的。那次我在雨中看到你的時候，我很心疼你，你的眼神太悲傷了，就好像是身處於地獄裡時，你看著我時，我就覺得你是想要我能夠伸手將你拉出來，幫你一把。而且這些時候，我和你相處，我也真的是將你當成我的朋友。所以現在，我同樣是希望你能夠和我們一起

出去，不要留在這裡，好不好？就像是那次在雨中時，我拉你回去一樣。”顧夫的眼眸很亮，嘴角處努力揚起弧度，似輕嘆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婉，你走吧，我走不了。漸凍症會讓我一天天衰弱，哪怕用頂尖的藥物控制了這麼多年，但也已經到了極限了，我不想要成為一

個不會動，不會說話的廢物，以屈辱和身不由己的方式嚥下最後一口氣。我也有我的尊嚴。婉，我還想問你，如果是我比帝洛琛更先一步遇到你，你會不會愛上我？也會不會始終都陪伴在我的身邊？”

這最後一個問題無疑是一把尖銳的刀刺著帝洛琛的心臟，他的眼眸更冷了。

陸清婉咬著唇，心亂如麻。

她沒有想到，顧夫真的病得這麼嚴重。

她還是不希望顧夫會落到這個結局。

他畢竟一個人太累了，揹負得也太多的東西，不應該以這種方式結束掉自己的性命。陸清婉心裡難受，她看了看帝洛琛，也看了看顧夫，“顧夫，我不知道。對不起。我現在只知道我愛帝洛琛。如果你換一種方式來問我，如果我愛一個男人的話，會不會始終都陪伴在他的身邊，我會肯定的

回答，我會至死不渝。無論他發生了什麼事情，無論他是生老病死，無論他貧窮或富貴，高貴或者卑賤，只要他也愛我，我都不會離開他的。哪怕他怕孤獨，怕一個人死去，我也會陪著他的。”

帝洛琛和顧夫的心同時都被震住了。

帝洛琛突然將清婉緊緊的抱在懷裡，“寶貝，乖……不會的，我不會捨得讓你陪我死的。”

在很久之前，他也的確是有過這樣的想法，要是他先一步離開後，清婉一個人會怎麼辦？

他既放心不下，又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