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纓什麼廢話也沒有多說,就走出了禦書房。
都說她和暮雪已經差不多取得了陛下的信任,可是隻有她們自己知道,這種話根本是空xue來風。
只要她們一天還是丞相的人,就一天不會得到這位年幼陛下的信任。
方才她的意思明顯就是說,是丞相吩咐她和暮雪這樣做,讓月舞不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好方便丞相黨羽下手謀害月舞郡主。
實際上,也並不是丞相說過讓她們這樣做。畢竟這樣做的話,一出事,矛頭就會對準丞相。他當然不會那麼蠢。
可是,雖然她明明沒有做什麼虧心事,一對上陛下那分外明亮銳利的雙眸,她就莫名心虛。才那麼大點兒孩子,那眼神卻讓人想要臣服。
唉,唉,不想那麼多。晴纓在心裡說道,然後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等著她的暮雪。
暮雪見她走出來,就問道:“怎麼了姐姐,陛下怎麼說?”
晴纓一邊拉著她走,一邊搖頭說道:“陛下說,允許郡主出宮,但是她也要陪著一起去。”
“啊?”暮雪聽得一愣一愣,陛下會讓郡主出宮已經出乎她的意料,然而陛下竟然還要陪著一起去。
這不是胡鬧麼!現在的小孩子怎麼都這麼難懂了。
當然,這樣的話,暮雪只敢在心裡說一說。
永渝殿側殿。
聽著雲蘅的彙報,月舞也是愣住了。“我不要,跟她一起出去還有什麼意思呀。”月舞反應過來後的第一句話是這個樣子的。
雲蘅嚇得連忙捂住她的嘴,卻又不敢真的捂住,只鬆鬆蓋住,壓低聲音說道:“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郡主這樣的話可不能讓別人聽見,您說的那個‘她’可是陛下。”
月舞也知道自己說的不妥,但是這樣的不妥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對此,她只輕輕一哼。
雲蘅也微微嘆氣。以前還在楠親王府的時候,郡主還是個端莊知禮的大家閨秀呢,可是自從到了都城進了宮,就一直在和陛下賭氣,好好的大家閨秀就變成了這樣。
倒是陛下還不曾變,而且好像還更成熟了些。之前還會和郡主拌幾句嘴,可是慢慢地也淡然了。現在更是比以前嫻靜,笑容卻也沒有減少。
月舞覺得自己胸腔裡有一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每次她鬧起來,那個討厭的陛下總是能輕易地化解,還能做足了愛護她的樣子,只有讓眾宮人都稱頌的。
這樣的感覺不好,真不好。
就像是積蓄了很大的力氣,卻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沒有一點痛快的感覺,只讓人感到憋悶。
“跟她出去就跟她出去,本郡主還怕了她不成?快些準備一下吧。”月舞煩躁了一會會兒,開口對雲蘅說道。
雲蘅連忙去了。
月舞疲憊地坐下來,胳膊肘搭在楠木桌案上,托腮看著窗外,心裡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她現在都還在想,自己討厭陛下有什麼用。只是覺得,就該討厭她啊,畢竟是她拆散了原本和美的一家人。
可是,除了這個,陛下好像再也沒有做過什麼實際上傷害到她的事情。討厭一個人,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