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以?實在是太過窩囊了。
怎麼辦怎麼辦?
總不能真的在這道聖旨上,蓋下國璽印鑒吧?那樣的話,她就是亡國之君了,說不定還會被薛明北那個變態要求一直活著,活著看見大渝的江山被順理成章地易了姓。
明姬終於頹然,重新坐在了禦座裡,道:“薛明北啊薛明北,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是我自己死了,也不能讓你得到國璽。”
明姬想,只要她不答應,總是能拖延一些時間的。
聽到明姬的話,薛明北終於選擇了不再偽裝,而是身形挺直地站了起來,微微笑著說道:“嘖嘖,明姬啊,都十三歲了怎麼還是如同小時候那樣天真?”
比他的言兒這個時候,還要天真好多。也註定她當不得一個好皇帝。
事到如今,薛明北連陛下這樣的稱呼都懶得叫了。而一旁的史官依然在奮筆疾書,當然不是把薛明北的原話錄進去。
他們這樣的人,有著十分豐富的想象力,還有揣摩人心的能力。
薛明北還是那樣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的樣子,繼續說道:“國璽這種東西,也不是很要緊的不是嗎?你今天不蓋了,明天立馬就會傳出你大病的訊息,到時候若是我要登基,要說你死了也容易。”
“而且,國璽……就是一個小物事罷了。只要有心,問問日常服侍你起居的人,雖然不能很快找到,卻也總會有蛛絲馬跡。”
說著,薛明北唇邊一抹邪肆的笑容,逼近了明姬,冷冷地說道:“明姬……你說是嗎?”
明姬看著他高大的身軀,彷彿一座大山一般,壓抑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氣得咬牙切齒,啐了他一口,道:“薛明北,你休想!”
薛明北認定明姬今日註定是孤立無助的,於是越發的肆無忌憚,看著明姬憤恨的臉龐,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反抗太多隻會遭到更多的折磨。現在京畿三大營還不知道宮禁的任何動靜——就算知道了也進不來。而我的人,早就把皇宮重重包圍了起來,保證沒有一個人可以進得來救你。”
“然而你的秦川哥哥呢?他在哪裡?他在河西平定叛亂呢,知道嗎,這叛亂就是我故意安排的,只要令秦川發現不對想要趕回來,我的人立馬就會把他殺掉。如果他沒有察覺……那更好辦,反正天下是我的了,讓他死可以有千千萬萬個理由。”
薛明北欣賞著明姬臉上的表情,只覺得心情越來越舒暢。他已經憋了七年了,今朝終於可以不顧一切,揚眉吐氣。
“薛明北……你真是卑鄙!”明姬聽到令秦川有危險,立馬整顆心都吊了起來,又是心慌又是害怕,就怕他客死異鄉,連屍身亦無法保全。
“你如此作惡多端,就不怕將來報應也降臨到你的家人身上嗎?還是你這個冷血動物,已經不知道何為家人了?”明姬憤恨地控訴道。
事到如今,除了這樣,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