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軒只覺得心驚肉跳,但臉色上還是強忍住了,慢慢說道:“好,請追月大哥放心,我今日便回去便將這東西交與司徒朗,一定不負所託!”
追月點點頭,說道:“好,這兩日義軍中人少,你去見司徒朗也不容易引起旁人在意,不過依然要多加小心,切莫走漏了訊息!”
李文軒點頭答應了,隨後又與追月寒暄兩句,便要轉身回義軍駐地,剛走出兩步,追月突然喊道:“且慢。”
李文軒心頭一凜,生怕是追月瞧出了自己的破綻,問道:“追月兄還有何事要吩咐嗎?”
追月說道:“我看你年紀輕輕就有一身好功夫,是一個可塑之才,日後若是跟著我,反倒是委屈你了,事成之後,我將你引薦給我師傅,在他老人家哪裡,你這一身本事,才是當真有用武之地。”
李文軒馬上就想到了叱利文龍,不過仍是裝作不知,問道:“追月兄的師傅?那是……想來一定是十分厲害的人物了!”
追月面露微笑,一說起自己的師傅來,心中敬意便是猶然而生,說道:“他老人家的本事,普天之下怕是造不出來第二個,唉,說來,我也有好些日子沒見過了,甚是想念啊。”
李文軒心裡頭明白的很:“叱利文龍此時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養傷,你自然見他不到,不過我倒是真的想見他,好好把莆田寺的那筆賬算清楚!”
追月又說道:“此間事情一了,我便帶你見我師傅去,到那時咱們便也可朝夕相處了,我倒是還真想跟你過過招,看你水到底有多深呢。”追月說著說著,像是有些忍不住了,就李文軒的肩頭輕輕來了一拳。
李文軒一陣幹笑,雖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但看追月說話時眉宇之間見全是真誠,與自己十分親密,突然覺得有些溫暖,但這份溫暖轉瞬即逝,很快李文軒就想起自己應當做什麼,一笑了事了。
追月又意味深長的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好兄弟,我也要勸上你一句,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在女人這件事情上,要拿得起放得下,我看你這人是個情種,就算你怪我多嘴,我也要把這話說出來,你也不想想,這世上有多少的好漢,這輩子都是壞在女人身上了?”
追月在李文軒胸口一拍,也不待李文軒回話,笑著便走了,李文軒心頭卻是覺得怪怪的,那滋味,說不清道不明……
與追月見了一面,再加上也沒有尋找嶽盈的頭緒,李文軒也就不再耽擱,畢竟手頭上的事情要緊的很,徑直就向義軍的駐地折返,一路上李文軒都在盤算著這件事應當如何處置,特別是自己需要見司徒朗一面,這個叫李文軒十分頭疼,雖說此時得嶽盈相助換了一張容貌,但當真要見到司徒朗的時候,李文軒想一想都是十分緊張,不敢打包票自己不露出馬腳,並且想到品劍山莊的淵源,想到蘇小妹,李文軒心中一陣酸楚,甚至還起了想要勸說司徒朗改過的念頭。
李文軒一邊想,一邊往前走,距離義軍的駐地已經越來越近,忽然間覺得自己背後像是有人在跟著自己,李文軒猛然轉身,喝到:“什麼人?”
李文軒並沒有瞧見什麼人,可腦袋中總是覺得好像有一個人的身影飄過,又好像什麼事情都從來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李文軒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隱約覺得方才自己像是看到了嶽盈,又好像是看到了蘇晴雪。
李文軒原地發了一會呆,隨後在自己腦門上重重敲了一下,心道:“李文軒啊李文軒,客棧裡的那些人罵你的話當真不假,你就是該罵,現在你惹得兩個這麼好的姑娘傷心難過,兩個姑娘如今都走了,你卻還是這般兩個全都惦記著,活該啊!”
李文軒苦笑一聲,搖頭繼續向前走,剛走到神刀門帳篷附近的時候,一個神刀門弟子遠遠的就看見了李文軒,沒上來打招呼,卻便飛快鑽進了帳篷,李文軒正納悶,就看見羅大沖神色焦急的跑了出來。
李文軒見狀問道:“羅大哥,出什麼事情了嗎?你怎麼如此慌張?”
“壞事了,壞事了!”羅大沖一邊叫著,已經到了李文軒跟前,說道:“嶽……”
聽到那個“嶽”字,李文軒馬上就猜到這事是與嶽盈有關的,整個人的精神一振,問道:“怎麼了?盈盈他出什麼事了?”
羅大沖說道:“那倒是沒有,可是……可是就在你之前,方才嶽姑娘一個人回來了,看著樣子兇巴巴的,收拾行禮走人啦!”
李文軒心頭一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羅大沖看了李文軒的神色,問道:“你們剛才是不是吵架了?我看嶽姑娘回來的時候模樣不對勁,我想著勸她幾句,說些好聽的把她留下來,最起碼也等你回來不是,可哪知道人沒留住,還給她把我訓了一通……”
李文軒悔恨不已:“我方才怎麼就不先想著往這邊追來呢?盈盈的行李都在這邊,她要走,自然要來拿行李的,唉,此時她把自己的行李都帶走了,怕是當真氣的很了。”
李文軒嘆了口氣,緩緩問道:“她走的時候,可留下什麼話給我了嗎?或者說,她往哪裡去了?”
“嶽姑娘走的時候,我也問過他要去哪裡,可是她不告訴我,我找了兩個家夥去暗中跟著,可他們太不成器,竟是跟丟了,哦,對了,嶽姑娘給你留下了一封信!”羅大沖也是替李文軒著急過頭,直到說了好一陣,這才想起嶽盈留下的書信。
李文軒從羅大沖手中接過書信,小心翼翼的拆開了,信紙一抖,正要拿到面前看個清楚,突然之間,只覺得面前突然有一陣十分嗆鼻的味道,且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李文軒一連打了四五個噴嚏,羅大沖站的遠了一些,但也一樣沒能倖免,也跟著李文軒打了兩三個噴嚏,並且一邊打噴嚏,一面說道:“這是……阿嚏!胡……阿嚏!胡椒!”
李文軒自然也聞出來這信封裡頭塞了許多的胡椒粉,所以才害的自己一個勁的打噴嚏,羅大沖既然也跟著自己中招了,定然不是羅大沖搞的鬼,用這種惡作劇,倒也與嶽盈的性情十分相似,除了她,旁人也不會用這種把戲。
說來也是奇怪,李文軒被這胡椒粉嗆了一陣,本來因為擔憂嶽盈離去,心情不佳,一剎那竟然好了許多,臉上還微微有些笑意。
李文軒眼淚都快被嗆出來了,輕輕揉了揉這才好些,揚了揚信紙,等胡椒粉散的差不多了,這才把信拿到面前,只見上面寫到:“傻瓜、呆瓜、木瓜!”李文軒無奈搖頭,沒想到嶽盈倒是劈頭就罵,繼續往下看到:“紅月山一事,事關緊要,十分兇險,怕是另有金人埋伏左右,僅你一人難以成事,更兼三千江湖好漢性命馬虎不得,我且去為你尋找強援。信中胡椒粉是今日小懲,他日再見……哼哼哼!”
只有幾行字而已,內容不多,最後落款,嶽盈沒有寫自己的名字,而是畫了一個生氣的小臉的模樣,李文軒瞧著,忍不住用手指在上面輕輕撫摸了兩下,好像嶽盈生氣的模樣就在自己眼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