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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向內,利刃向你

荊棘向內,利刃向你

這寧安司大得沒邊兒,橫平豎直,佈局嚴謹,約每兩座建築間便有一人巡守,她卻不怯。

這寧安司司風嚴謹,卻皆是怕擔責之人,遇事多彙報勝於果斷作為,她只要裝著熟悉的樣子,沒人會主動來找她麻煩。

果然,她抱著酒壇,搖搖晃晃,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值守並不敢盤問。

她便壯著膽子,跑去同人家搭話,竟然一路問到了司主房間所在。

她想,這要是皇宮,豈不是直殺入皇帝寢殿了?這寧安司,真是嚴謹又不嚴謹。

她望著目的地就在前頭,只餘百步,愈是靠近,心裡的怒火燒得愈發旺盛。

她想,若是師硯在裡頭,這酒壇子便給他腦袋開瓢,若是不在裡頭,便躲在房門後,等他進來,再給他腦瓜子開瓢。

倘若順利,便挾持他放了蕭影,再殺了他。若為他生擒,她便立時了結自己,以免他以她為要挾,誆來李焉識這個精明的蠢蛋。

總之,她和他,今天必須得死一個。

她一步一步踏近,苦澀與怒火交織著噴發,但她確信,此刻,自己很理智。

庭院靜悄悄的,她的肩自後頭被輕輕拍了拍,可自己完全沒聽見任何腳步聲。

一縷恐懼如冰水從後腰間順著背脊,幽幽地慢慢滑上頭頂,頭皮發麻。

她止住了腳步,強行讓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鎮定下來,又作著醉眼朦朧狀歪歪斜斜轉過身,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一抱。

“嘿嘿,溪客姐姐,你回來了嗎?”

她抱著覺著不對,自然了不可能對,看著這裡的人都很敬畏她,不過是隨便喊著嚇唬他們的。

這人卻沒跑。

她抱著壇子,頭往那人懷裡蹭,灑了些落在他衣襟上,瞬間浸濕了,他的衣服又硬又涼,硌著她腦袋疼。

“溪客姐姐,你怎麼變高了。”

她醉醺醺地抬起頭,卻對上一張戴著半邊面具的臉孔。

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目透過面具望著她,更加幽暗駭人。對上的瞬間,她的心跳與呼吸都停滯了,彷彿在暗夜裡狩獵,自己卻反成了獵物。

她嚇得向後踉蹌了一步。

面具只遮住了上半張臉,下半張臉上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從面具後的眼下蜿蜒至耳後的長長疤痕。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師硯。她按捺不住顫抖的手,只想拔出青峰劍給他當胸一劍。

可此刻,這樣做並沒有勝算。

“你……是誰啊?我要去找溪客姐姐。”她吞嚥下真實的恐懼,添上佯裝的害怕,跌跌撞撞繞過他,便要走。

“都到我門前了,難道不是來找我的?”

他語氣冰冷,捉住了她的手腕。服過藥,此刻頭還有些暈。

“我不認識你,你放手。”

她搖搖頭,假裝著無力地要掙脫他的束縛。

他看穿了她的恐懼:“都有我的骨肉了,還不認識我?”

“你是……師硯?我……我……”她的腦子飛速開轉,思量下一步對策。

“阿驚,你成日裡不是敗壞我的名聲便是敗壞自己的名聲。哪裡有個女俠的樣子。”

“我……我就是想你了。”她兩顆澄亮的眼珠子一轉,順勢撲到他懷裡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