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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敵手,蝦極霸掣

落入敵手,蝦極霸掣

今夜,李焉識睡得不大安穩。她不在身邊,向來也睡不了一個安穩覺。坐起身,去桌邊倒了杯茶潤潤幹燥發癢的嗓子。

一縷風從窗隙間捲入,吹翻書案上的詩冊書頁,並沒引起他的注意。

嘩啦啦的響動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自杯盞轉向那處。

一枚楓葉,安靜地夾在書冊裡,睡著。

他疑惑地走過去,推開支摘窗,讓月色完整灑落書案。他捏起葉柄,轉動手腕,一片普通的楓葉,被蟲蛀了幾個細碎的孔,露出骨骼血管般的葉脈。除了紅得絢麗以外,也沒什麼特別的。

目光落在詩句上。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傍晚靠在他懷裡,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她問了一聲:“月亮不都是一樣的嗎?怎麼會故鄉的更亮一點呢?”

他半開玩笑地應了一句:“表達了詩人的思鄉之情。”

她靠著,想著,沒再說話。

她向來心事重重,便是這副模樣。他倏然想起,她每次離開前,都會找自己討一個吻。像是某種奇怪的強迫症或是儀式感。

他心頭生出些不安,沒披衣裳便推門而出,幾乎是跑去她的門前,也沒敲門,徑直闖入。

被褥疊得齊整,什麼都沒帶走。

他不知道她那圓手是怎麼疊的被褥,他只知道她向來不疊被褥,從來都是說:反正還得睡,疊什麼疊?

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走了。

拖著她那副殘軀。

他推門的聲響足夠大,回蕩在院落裡,震醒了左右。

他大步流星沖出房門,沖著院裡幾是嘶吼著大喊。

“溪客!溪客!”

溪客早已跳起身出門,見他這副癲狂模樣,心裡猜了個八成,匆匆跑入,見屋子裡幹淨齊整,立即訊問趕來的手下。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得到了疑似她獨自離開的資訊。

兩隊人馬浩浩蕩蕩魚貫而出,火光沖天。

“她為什麼走?”

寧安司幾近傾巢而出,等人都走幹淨了,他站在寂靜院裡質問。他的聲音不算高,卻硬邦邦,冷冰冰,沒留半點情分。

溪客也未料到她會離開,此刻慌張不遜於他,卻不知如何應答。

“小鈴鐺說她傍晚時還嚷嚷著餓了,與你獨處片刻後臉色就變了,也沒吃幾口,”他捏著葉柄,聲音冷得發顫,“還有這枚楓葉,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提醒她什麼!”

“你難道以為是我把她逼走的嗎?”

“想必與你也並非全無幹系!”

“真是可笑,”溪客只覺自己一片真心餵了狗,她從未生過插足之意,如今的結果她也不曾預想,她所說所為,也不過是為了他好罷了,“她只說楓葉絢麗,想送給你,永遠陪著你。”

“所以,她這是怕拖累你我,去尋死了!”他牙齒咬得發顫,眼裡抖著寒光,“你知不知道,她從前是一個多惜命的人!”

他再無多話,足下重踏便翻出寧安司院牆,尋人去。

被五花大綁的她,睡得昏昏沉沉,經過一個時辰的顛簸,終於被從麻袋裡倒了出來,滾落在冰冷的地磚之上。

是掃雪者總壇。

高臺之上坐著的,正是裘夫人昔日的直系下屬,掃雪者的主事。也是曾被她騙了銀子還暴打了一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