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四溢,鑒茶達人
三人依次上過香,便被引至後殿坐著等候了。
她抱著茶壺,哆哆嗦嗦,熱茶倒了一杯接一杯。
李焉識看得出來,她這分明是在倔。便四下溜達了幾步,待踱到她面前,把披風往她身上一丟。
“殿裡熱死了,我沒手,你替我拿一下。”
自打昨日聽了喬玉書那番話,她心裡總是在想李焉識到底經歷過什麼。他也會羨慕自己?自己以為的稀鬆平常,竟是他畢生不可得的期望?
她向來習慣性地同情弱者,因此喬玉書的三言兩語,便讓她動搖得把李焉識從十惡不赦的那欄劃歸進了待定。
“幼稚。”她抱著披風,暗戳戳地抿著嘴笑了。
呂茶在一邊望著這一切,還想開口。
“兄弟,咱們的合作結束了。”她抬起眼睛,略帶疲倦地看向呂茶。
她阻止他再次開口,其一是她意識到此人絕非善類,必有所圖,其二是他的聲音總是驟然讓她心頭一緊,牽動她的情緒。
其實這人的長相,算是戳中了她的審美,幹淨明澈,挺拔俊朗,看起來書生氣很足,甚至與李焉識眉眼間有兩分相似,只是李焉識的輪廓要更加堅毅冷峻些。
不過,長得好看的她都喜歡,也不拘是什麼型別的。糙漢有糙漢的硬朗,奶狗有奶狗的乖巧,李焉識有……李焉識,挺會親的。
呂茶和她想象中師硯的形象,或許只差了那一道疤痕。
這人,是沖著自己來的。
她心裡很清楚,這世界上沒有這樣巧的事。那麼自己身上有任何可圖之處嗎?沒錢沒權沒地位的。
難道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
雖然這色,色是還行吧,但是她向來不喜歡居心叵測之人,不管因為什麼,懷揣著目的接近,便不是什麼好東西。
“焉識,幫我係上。”
她望著李焉識,眨巴眨巴眼睛,就是要那人知難而退。
“啊?”
李焉識沒想到她會這樣稱呼自己,愣在了原地,不過剎那,他連要生幾個孩子,叫什麼名字都想好了。
“你穿黑色也挺好看的。”他熟稔地替她繫好領口的綁帶。從前他做師硯時,便是這般照顧她。
他的披風穿在她身上很是寬大,幾乎快要拖地。
“是啊,咱們第一次見面,在將軍府,我不就是穿的夜行衣。”她聲音婉轉。
“不是,第一次在煙雨茶樓,你穿的煙青色粗布衣衫。”
“時間真快,轉眼都快半年了。”
“四個多月了。”
“最近忙不忙呀,劉副尉回將軍府了嗎?”
“他……他還沒回去。”
……
呂茶在一旁靠著椅子,來回撚著手中的瓷杯,眯起眼睛,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看得出來,這兩個人純在尬聊。
他撐著扶手,起身道:“在下出去透透風,二位自便。”
見呂茶走了,她靠回椅子上,鬆了口氣,端回原先那副表情。
“我過些日子要回去複命,你同我一起回去嗎?”李焉識還沉浸在那句“焉識”裡,渾身散發著幸福的氣息。
“不去。”她又斟了一杯茶,隨口答道。
“那我複命後便回來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