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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同行

羅鏡賢關了窗,問道:“剛剛跟你講話那人是誰?”

“白天那個公子哥。”羅子蘊搖搖頭坐下了,道,“只盼不是與我們同行。”

“怎麼?”

“也沒什麼,就不大舒服。”羅子蘊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回身問道,“不過,我倒真想知道你怎麼想的。我怎麼看你不是真想合作呢。”

“還真不是。”羅鏡賢坐到桌邊道,“耍耍他們罷了,從前什麼恩怨,誰都沒他們清楚,我看他們也不是真心要買,要麼就是想使什麼詐,一兩十匹布,誰信呢,今年江南的布匹價格大跌,李老爺還不是傻子。那大公子嘴上說著是主動和解,誰知道自己打著什麼算盤。”

羅子蘊雖早先,料到是這樣,但也還是不大高興:“你若不肯答應,便不答應,做什麼樣子?連我都騙了。爹爹說過做生意要講誠信。”

“他們不與我誠信,我們何必當靶子給他們使?”羅鏡賢抬眼看著羅子蘊,“過去受了欺負,如今有了機會,為何不用?不使點詐,只會覺得羅家好欺負!”

“不可理喻!不過是三年前的一句話,什麼辦法報復不得,偏要暗中作梗?”羅子蘊眉間一蹙,仰起頭來,羅鏡賢不想人羅子蘊在外面發脾氣,他語氣緩和了些,道:“爹將羅家交到我手裡,便是對我最大的信任,你相信我,我自有辦法維護羅家,並一舉報復李家。人善只能被欺,其餘我不多說。你好生歇著。”

說罷羅鏡賢便出了門,回身將門小心翼翼合上。羅子蘊大呼一口氣,還是消不了憋在胸口的一口氣。羅家也算百年基業,世代清譽,羅子蘊不能允許羅鏡賢有豺狐之心。

次日,幾人收拾好了再度前行。羅鏡賢先上了馬車,羅子蘊卻站在原地,羅鏡賢探出頭來,發現羅子蘊一直看著不遠處站在客棧門口的李元傑。

“姐?”

羅子蘊抬頭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那邊道:“你猜李元傑下面會幹什麼。”

羅鏡賢往上一看,正好見紀沛川出了門,李元傑立刻就上去搭話,紀沛川微笑著回了些什麼,順勢搖了搖手中的摺扇,李元傑尷尬地笑了笑,又講了幾句話,紀沛川才算點了點頭,便到一邊去牽馬。

羅子蘊道:“這位貴公子怕是要與我們同行了。”

羅鏡賢無奈地搖了搖頭,沒說什麼。鑽回了馬車。

羅子蘊也即刻進了馬車,心道這李元傑也真是個十足的狗腿子,自家也不是沒有權勢,怎麼就這麼愛攀附權貴。正這麼想著,就聽有人在敲她的窗,羅子蘊一掀開簾,抬眼瞧,便見紀沛川站在窗前,身後一匹博碩肥腯的馬,抬頭跟她說道:“姑娘,昨夜屋脊話談,紀某不知何處言語冒犯······”

“沒啊,公子禮貌的很。”羅子蘊面無表情地應付了一句,末了還將簾子放下了。紀沛川登時就噎住了。他的表情由微笑逐漸變為淡漠,他翻身上了馬,便往前去了。

遠處趴在屋頂上的盧釗“嘖嘖嘖”地搖頭,遠遠地給羅子蘊的馬車豎了個大拇指。這姑娘真是少有能讓紀沛川尷尬的人。

紀沛川不過看在還能跟羅子蘊湊一句話地份上答應李元傑一同前行。但羅子蘊方才那句話足足斬斷了他所有的話頭。紀沛川在心裡又把反覆那句話琢磨了個遍,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會不喜歡禮貌人。

這麼走了一路,李元傑還是在變著法地跟他搭話,紀沛川對他話頭則是能接就接,沒半分不耐。比如李元傑問:“公子是去杭州城幹什麼的?”

紀沛川說:“探訪故友。”

李元傑說:“那兩位交情定然不凡,紀公子此番遠行,實為不易。”

紀沛川就笑笑:“可以這樣說。”

“紀公子為何不多帶兩人,我看公子沒有佩劍,獨自出門怕是有些危險。”

“問心無愧,也無物可劫。”

“這倒是。”李元傑點頭道,“不過我看紀公子拿的摺扇不同凡物,不知公子是什麼······”

“啪!”李元傑話音未落,紀沛川手中的摺扇正好掉落。紀沛川笑道:“光聽李公子講話,沒留神。”說罷便停了馬,翻身下去撿。李元傑就望著他下馬、撿摺扇、上馬,三個動作從容不迫一氣呵成。

李元傑在心裡暗歎了一句:“必然是個世家公子,撿個摺扇都這麼雅緻。”

羅子蘊在馬車裡才算舒了一口氣,李元傑的話實在是太多了!走了一路也是講了一路,那紀沛川也是,居然也沒嫌他煩。紀沛川這番打斷了話語,李元傑竟一時忘了剛才自己在講什麼,紀沛川再慢條斯理地上了馬,駕馬而行,李元傑都沒想起來,而若要再重開一個話題,他也不知該怎麼起頭了。

方才是好不容易找了個話題聊起來,便一個跟一個往下套,有要問出他底細的私心,但這麼一打斷,他一句也沒法開口。

紀沛川也沒說話,神色淡漠,目視前方,腰背挺得筆直。李元傑努了努嘴,也沒再說話,接下來一路都是沉默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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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鏡賢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佩服紀沛川這番操作。同時他也對紀沛川的來頭起了興趣。

這般穿著和氣度不是一般的有錢人家能培養出來的,家裡肯定跟朝廷甚至皇家有點沾親帶故,光他手上那把摺扇,羅鏡賢還記得是在年頭京城拍賣的這把扇子,名為鳳骨,這摺扇內裡牙白色是因為由扇骨由象牙做成,以及鳳眼竹大邊,扇面是做工極細的白絹,李元傑是瞧那白絹好,而羅鏡賢是看那材質好,這摺扇當時被一個不肯透露姓名的雅士以五千兩黃金的價格買去了,羅鏡賢有幸去過一次現場見到這把扇子,不過並沒有見到那位雅士的真容。

由此可見,這位貴公子的確家財萬貫,這不過是他手上拿把摺扇,還不曾估量他腰上的那塊潔白無瑕的和田玉佩,羅鏡賢不認為哪家商賈中有哪家公子富足至此。

而多數朝臣之子,都在京城及其出名,羅鏡賢在京城住過兩年,那些世家公子多數喜歡聚集在一起當街縱馬,或者廝混於花間酒樓。家教極好的那些公子,則陶醉於詩歌詞賦,考取功名,抑或熱衷於武學,總之,這些人就是在人前提起了,都知道是哪家官員教出來的。

但這個紀沛川出現得太突然了,羅鏡賢琢磨起他的姓氏來,紀姓,朝中除了紀信平,也就沒有別人了,但是紀信平膝下僅有一子,聽聞這個公子風流地很,仗著皇后是他小姨,調戲宮裡漂亮的女官,今年方二十九,被紀信平逼著娶了六個妾,但是沒有立一個正妻,家裡亂成一鍋粥。怎麼都與眼前這個溫潤公子扯不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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