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了
回到阮家的日子有些無聊,雖然是過年這樣重大的節日,但他們兄妹兩人能走的親戚早就不多了,這偌大的房子裡也就剩下他們兄妹兩人,
其實還有個關系不太好的叔叔,但都說了關系不好了,那過年的時候也自然不會走動。
早些年父母去世,那時候哥哥年紀也還小,沒有能力守住父母留下來的財産。
他們的這位親小叔自然而然的打起了兩個小孩子的主意,打著照顧親哥哥兩個孩子的藉口將屬於他們的股份和財産牢牢把持在手裡。
當年的他們沒有能力,現在嘛。
阮謙名已經長大,前幾年已經憑借自己的能力從叔叔手裡奪回了屬於他們的那份財産。
這幾年他們跟叔叔鬧得不可開交,早些年還能維持些表面的平和,如今見面卻都是恨不得把對方弄死。
阮奚昭想起很小的時候,那時候爸爸媽媽還在她的身邊,他們跟小叔叔的感情也還挺好的。
小叔叔有時候出差回來還會給她帶好玩的,好吃的,還給她買過漂亮的公主裙。
後來就不知道怎麼親戚越來越不像親戚,家人越來越不像家人了,也許都是錢惹的禍吧,財富有的時候就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可以免去生活的煩憂,另一方面還會給人制造煩惱,助長人的貪念,把好好的一個人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阮奚昭有時候覺得這樣清冷的房子待著有什麼意思呢?哥哥非要她回來過年,自己卻又不在家待著,留她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屋子,無聊又乏味,除了睡覺還是睡覺。
不過,阮奚昭轉念一想,有大房子還是挺好的,自己一個人待著就待著吧,無聊了點兒也是可以忍受的。若是讓她一輩子都睡破破爛爛的小屋子,那她就更不樂意了。
做人啊還是不能太貪心,既要又要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這個道理她從小就明白了。
阮謙名臨時出門忙活了一會兒就立馬回來了。
回到家他看著無聊的自己一個人趴在地上玩兒的阮奚昭,心頭一軟。爸媽去世的早,他對這個妹妹向來憐愛的緊,能力範圍之內,她要什麼他就給什麼,倒是養成了現在這樣一副嬌縱的性子。
阮奚昭聽見身後越靠越近的腳步聲,便知道是阮謙名回來了。
她回頭,語氣怨念:“哥哥,大過年的,你給阿姨她們都放假了,我自己一個人在家吃什麼喝什麼,誰給我洗衣服啊?”
阮謙名手背在背後,長嘆一聲,“不給阿姨們放假這怎麼能行呢?勞動法規定了,年假不能被剝削的。”
阮奚昭坐在窗前,朝著阮謙名招招手,阮謙名不明所以的蹲下來,跟她處在同一個水平線,等著她說話。
阮奚昭:“哥哥,你說我要是明年考不上大學怎麼辦啊?要不,我現在就不念書了吧,這樣我考不上大學就是不念書的錯,不是考不上了。”
阮謙名扶額無奈苦笑,“誰說你考不上大學的?你又不是笨蛋,肯定會有書唸的。”
阮奚昭露出鄙夷的眼神,“大學又不是咱們家開的,你說我有書念,我就有書唸啊!”
阮謙名:“那不是還有民辦大學嗎?或者出國去。只要你肯去唸書,哥哥砸錢怎麼都送你去?”
阮奚昭摸摸自己圓潤的小腦袋瓜子,“原來我竟然真的笨到了要砸錢才能有學上的地步了。”
阮謙名摸摸她毛茸茸的後腦勺,“學都還沒去上呢,就先考慮自己沒學上的事情了。真是在胡言亂語。行了,餓了吧?我帶你出去吃飯去。”
阮奚昭哀嘆一聲,俯面趴在地毯上,耍賴著不肯起來,“每年過年都去酒店吃,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阮謙名聽著她的抱怨,在她對面坐下,“那你想吃什麼有意思的東西?或者咱們今年換一家訂年夜飯?不過就是這臨時改訂不知道能不能訂到好的了。”
阮奚昭立起腦袋,撐著下巴尖,枕在抱枕上,眼神迷茫的思索了一瞬,最終還是放棄了,“算了,我吃什麼都行。”
只有兩個人的年夜飯桌上,阮奚昭抱了一瓶酒出來,像模像樣的給她自己跟阮謙名各自倒了一杯。
“哥哥,一起喝酒啊。幹杯!”
“好,”阮謙名舉杯與她共飲。
飯吃到中間,幾杯酒也下肚了。
阮奚昭其實並不太能喝酒,稍微多喝一點酒就容易上臉,這會兒便就是這樣,兩邊臉頰紅撲撲的,眼神也開始渙散起來,旁人一眼瞧過去便知道是醉了。
阮謙名按住阮奚昭還要繼續倒酒的動作,“好啦,不許喝酒了,要喝就喝點兒飲料吧。”
阮奚昭盯著酒瓶子沉默了半晌,而後聽話的放下了,轉而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
巨大的飯桌上擺放的滿滿當當的都是昂貴可口的飯菜,阮奚昭拿起筷子卻覺得無從下手,這盤子菜看看,那盤子菜看看,就是沒有自己想夾的。
阮謙名以為是滿桌都沒有她喜歡吃的菜了,只當這個妹妹是這幾天口味又變化了,喊了服務員要重新點菜。
阮奚昭搖頭,“不用再點了。”
阮謙名:“是吃飽了?還是不想吃這家的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