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處來,黑雲一層疊一層的在天空蔓延,不時把月亮遮住,夜間的天色越發昏暗。
最後,可能真的覺得冷了,許潮生到底是接過了雲衣的披肩。
他把披肩展開緩緩披在身上,柔軟厚實的觸感以及波斯米亞的豔麗色彩映在眼底,似乎連心都暖和了。
“謝謝。”
低低道了聲謝,看了眼正在穿長袖外套的雲衣,許潮生眼神很是柔軟。
“我先睡下,到地方了叫我。”
對於許潮生的客氣,雲衣只是笑了下,臉頰露出兩個甜美的酒窩。這一路來男子是紳士風度讓她很有好感,而且男子能接受她的好意,讓她很有幫助人的成就感。
“好的,不會讓你睡過頭的。”
許潮生生來就是一副溫柔臉孔,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客氣禮貌的疏遠態度,而這次,雲衣的囑託似乎也難得讓他動容了下,雖然認識不久,但卻感覺一點都不陌生。
對著男子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雲衣打算把放在小揹包裡的眼罩拿出戴上,她低頭淘著小揹包,卻沒看到男子溫柔的目光落在她身側的玻璃窗後,目光瞬間變的冷酷。
在窗戶外,倒影著蒼白的月光,許潮生看到一個穿著紅色破爛大棉襖,頭上梳著兩個小辮子的女孩。
許潮生明面上的身份是在家投行做財務顧問,但他從小對靈異的東西很感興趣,機緣巧合下拜了位道士做了俗家弟子,可能也是有這方面的天賦。
修煉一段時間,便可以在短時間內開啟天眼,看到滯留陽間的鬼魅。
而從上了這輛車後,他便隱約覺得不對勁,雖然隨著太陽的下山月亮的升起,晚上的陰氣會變漸漸上升,但也沒濃鬱到讓他感到不舒服的地步。
而就在剛剛,察覺不對勁的時候,他默唸道士師傅教的法咒,把天眼看了,便看到窗外貼著個鬼東西。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鬼一直跟著他們,但總感有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他現在能力雖然不足以驅鬼,但身上有師傅給的靈符玉佩,還有幾張驅鬼符咒,保證不被鬼魅近身還是可以的。
“雲衣這是保平安的符,你帶著,算是披肩的謝禮。”
那小女孩在窗外貼的很近,眼裡的貪婪渴望讓許潮生感到危險,從口袋裡把疊好串著紅線的黃色道符拿出來,許潮生伸出手遞給身旁打算戴上眼罩的女子。
“潮生不用,你太客氣了。”
把手裡的兔子眼罩放下,雲衣不好意思接過男子的紙符,而且她沒有帶這種東西的習慣。
推辭了幾次,發現男子的態度意外的堅決,推辭不過。為了表示接受禮物的喜愛,雲衣當場就把符咒戴在在脖子上。
窗外的小鬼臉貼過去的方向,正好對著雲衣戴上黃符的脖頸,看著那張符,那雙漆黑的大眼浮起了恐懼,往後退開,小身影猛的一下消失了。
把椅子往後調低,身子側躺,蹭了蹭找了個舒服點的位置,雲衣戴上眼罩打算眯一會,養養精神也好。
從上了高速開始,馬路空蕩蕩的沒什麼人,司機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順著蜿蜒的山道往上飛馳,道路兩旁青翠的山峰在黑暗中似被籠了層薄霧,看在眼底,彷彿一個個猙獰暗影,窗外呼嘯森冷響起的風聲,越發讓人覺得恐怖陰暗。
為了節省電源,在客人全部上車後,司機邊把車內的燈光了,偶爾有月光從窗戶照進來,才看清車上大部分人都選擇了休息。
車內靜悄悄的,一股不安的氣息在慢慢醞釀著。
從開了天眼後,許潮濕邊把整輛車都觀察了遍,很幹淨,幹淨的近乎詭異。
一般來說,這種常年在各地跑的大巴,多少都會帶上一倆遊魂。
而且又在這種不滿員,空出這麼多位置的情況下,總有些留戀人氣的鬼魅,喜歡把自己扮作活人,隨著司機到處跑。想著,許潮生心裡暗暗戒備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有些睡飽了的乘客醒了過來。
大概因為無聊,有些人拿出零食吃起來,有人打電話,有喜歡聊天的到處串跟左右乘客攀談起來。
似乎因為吵鬧,陸陸續續的,又有人醒過來,頓時,車上變的十分熱鬧,倒把那種詭異的氣氛沖淡了。
大巴上空的兩排車座的中間位置,都固定著臺小眾品牌的液晶電視,裡面放的電影都是司機挑選出來的,都是以前老舊的熱門電影。
上一部播完後,接下一部,這次的電影是部港片,雖然老,但估計很多人小時候都看過,這個時候看,有種重溫童年記憶的觸感。
電影裡穿著黃袍的道士,手舉僻邪的桃木劍正在跟從水裡冒出的水鬼對戰,那陰森可怕的音樂還有激烈刺激的打鬥場景,很是吸引了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