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常逸風不信鬼神之說,可瞧著程尚書那一臉深信不疑的樣子,他也不好在說什麼。
可是想到西征軍餉銀的事情,還需對方大加幫忙,常逸風不禁一笑又說道:
“無論是吃藥治病,亦或者驅邪鎮鬼,只要能叫令千金的離魂症得到緩解,那自然是再好不過。我與盈盈也算幼年之交,令愛直到現在也還喚我一聲常大哥,既然如此尚書大人若應允的話,本將軍人都來了,就讓我去看望盈盈一眼吧。”
常逸風也是將門之後,只是後來他的父親,卷進先帝之兄,廢太子行巫蠱之術,密謀造反的案子裡,所以才家道中落的。
萬幸他當年被其師傅東方平所救,後來廢太子謀逆被定為冤假錯案,常逸風才得以恢複本來名字,再度靠自己的努力,一路晉升到現在的將軍職位。
所以年少時過著無憂無慮生活的常逸風,和帝都內官宦貴族家的子女,當然都彼此認識。
而程尚書的獨女程盈盈,因為她的母親和常逸風的生母,彼此熟識經常結伴去寺廟上香祈福。
所以當時都是孩童的他們,總是結伴玩鬧在一起,只是現在彼此都長大了,常逸風這才緊守男女大防,稱呼上一聲程小姐。
不過他們這對兩小無猜的玩伴,程尚書也清楚這層關系,所以他沒在堅持,很痛快的一點頭說道:
“盈盈這傻孩子,因為接連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接連殺了兩個人,現在的情緒非常的不好。常將軍前去探望,若能替本官開導她兩句這也是好事,我這就帶你們去她的別院。”
因為這裡是尚書府,常逸風官職在那擺著,自然能和程尚書從容交談。
可唐宛還有柳如萱等人,此刻卻是充當隨行的身份。
因此從進來後,謹言慎行的唐宛,由始至終都沒隨便說話,可她的一雙眼睛,卻習慣性的仔細留意著周遭的一切。
而跟在程尚書身後,這一走進內宅,唐宛馬上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因為這尚書府的宅院裡,無論是紅漆樑柱,還是牆壁院門全都貼滿了符紙,有的地方還留有一灘灘風幹的暗紅色血跡。
而且一路走下來,栽種的觀賞大樹,亦或者花朵也都圍滿了紅繩,最詭異的是那繩子上,還有猩紅的血滴,不住的往下落著。
這陰氣森森,叫人瞧了汗毛不自覺都豎起的一幕,不但讓唐宛的臉色變了一變,馬上就挽住了柳如萱的手臂。
就見得跟在眾人最後面的馮四喜,甚至還不如唐宛呢,他這會嚇得冷汗都從額頭上流下來了。
更是猛的往前一躍,就把古大力的衣服角給抓住了,緊緊躲在他後面,嚇得渾身都直哆嗦的說道:
“我說這裡是尚書府,還是鬧鬼的陰宅啊,怎麼又是黃符,又是紅繩的,而且還鮮血淋漓的。常逸風你可別往裡進了,我以監軍的身份命令你趕緊離開這,人家程尚書都說了他女兒是中邪,你跟著瞎關心什麼個勁,在說就算你去探望一眼,那程家小姐也好不了,別到時得罪了鬼神,纏上我們這些人可如何是好。”
這馮四喜的一張嘴,不但呱噪的厲害,而且說出的話也委實不中聽。
本就因為擔心愛女,這段時間一口氣悶在胸中的程尚書,當即被馮四喜氣的,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搖搖晃晃間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穩了。
唐宛精通醫術,馬上瞧出程尚書這是氣急攻心,得馬上幫他舒緩鬱結之症,否則輕則昏迷,重則吐血,急火攻心就此病倒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