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漸漸小了,雨水敲打牆外梧桐的聲音在寂靜的房內格外明顯,清亮幹脆。
慢慢轉身,惠含梅動作拘謹的抓緊手裡的黑色小包,她看著眼前躺在病床上,蒼白著臉顯得意外脆弱的男子,她怕了,她想躲開男子落在身上的森冷目光。
“惠含梅女士,真是稀客。”
一隻手放在膝蓋上,沈疏影慢慢挺直了背脊,他雖笑著,那目光卻冷的嚇人。
這個女人,這個帶給自己恥辱,讓自己淪為笑柄的女人,居然還敢來見他。
他不得不嘆一句勇氣可嘉。
“沈疏影我覺得我們該談一談。”
男子的目光讓她怕了,輕顫了下身子,惠含梅眼睛微微閉了下,鼓足勇氣再睜開時,她目光正視著沈疏影緩緩的說道。
這個美豔的女人聲音如同她的人一樣,天生似乎帶鈎子,甜媚醉人,聽了心裡癢癢。
“不需要,協議已經簽了,你只要保證在公司上市之前不要給我鬧出什麼風聲就行,要不然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大家好聚好散,做的體面些。”
冷笑了聲,沈疏影那俊美的面容泛起冷酷的味道,他看著眼前這個前妻,心裡的憤怒似乎都要壓垮理智。
“你不要這樣,我錯了,求求你原諒我。”
耳邊聽著男子冷漠的話,惠含梅嬌媚的面容露出哀求,她想到家裡的情況,知道現在不是能擺自己大小姐譜的時候。
公司資金鏈斷裂,父親日益消沉的模樣,母親的哭泣,這都壓著她,壓著她不得不低頭。
她在他面前,已經不是什麼驕傲的大小姐了,現在的她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下定決心。
惠含梅滿臉淚水往前一步抓住沈疏影擱在床邊的手,在對方錯楞的目光中猛的在床頭跪下。
值班的護士已經吃完飯,從電梯裡出來,路過走廊時下意識的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雲衣。
第一眼注意到是那膚色,很白,在燈光下散發著盈盈的光澤,他們這地方太陽賊辣,氣候幹燥,看到面板這麼水潤的姑娘不多。
接著,便注意到女子臉上那木納的表情,那頭微微垂著,纖長的睫毛在投下一片濃鬱的陰鬱,顯得那張嬌媚的小臉有種說不出的詭異陰鬱。
似乎注意到異樣的視線,雲衣抬起頭,看了走過的護士小姐一眼,嚇的護士小姐不自在的別過臉,腳步加快。
正在這時候,房門猛的從裡面開啟,惠含梅捂住嘴帶著微弱的哭腔從裡面跑了出來。
踩著高跟鞋跑下樓梯時,差點跟拿著精美餐盒正要上樓的柏助理撞到一塊。
即使知道自己差點撞到人,惠含梅也沒停下腳步,她覺得丟臉極了,自己那麼低三下氣拋棄尊嚴哀求。
那個男人,居然還是毫無猶豫的拒絕她。
她長這麼大從來沒這麼丟人過,跟自己複合真有那麼難,她已經做了保證,以後會乖乖當一名好妻子,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原諒她。
“她怎麼了。”
看著敞開的房門,雲衣站起身,她對眼前這個狀況有點不知所雲,剛來時多麼驕傲的一個人,現在卻。
“雲衣小姐你先跟沈總吃飯,我去看下。”
幾步向前,柏助理把手裡的精美食盒塞在雲衣手裡,轉身當機立斷的追下去。
眉頭皺起,沉著整張臉,柏助理現在是真的後悔,早知道會這樣,說什麼他都不會帶老闆前妻過來。
手裡被猛的塞了東西,雲衣還來不及說什麼,柏助理已經跑的看不見人影,沒辦法,最後只能僵硬著身子從敞開的房間進去,她知道,是需要面對是時候了。
房內很靜,第一眼便看到那人閉著眼眸,靠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