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曼舒再次環顧四周,只是讓她疑惑的是,所有的人目光怎麼都盯著自己呢?
忙收回視線,朝九公主望去,這一望不打緊,穿著書生模樣的九公主,正笑眯眯的看著她呢。
哇呀,燕曼舒一個跳高蹦起來,二人捱得如此近,怪不得全場嘩然。
九公主看著燕曼舒的尷尬,目露詫異,心裡卻笑開了花,毀人不倦啊,還真是有趣呢。
你臉皮不是比城牆還厚嗎?在無數隻眼睛的注視下,那無數只刀子般的眼神一個個剜過來,你的城牆不轟然倒塌才怪。
白須老者看的是驚撥出聲,連連搖頭,嘆氣不止,小書生啊小神醫,你們惹了大禍,腦袋不保不說,還如此行徑?唉,老夫都替你們臊得慌啊。
九公主笑意滿滿,見凳子全部歸了自己,將身子坐正,更加得意的看著燕曼舒。
她坐在凳子上,雙腳點地,舒服的轉了一個圈,怪不得這丫頭扛著凳子出宮門,以後她也要搬個凳子,走到哪搬到哪,到底坐著方便。
九公主此時這樣想著,以後也是這麼做的,只要看到後面的侍女搬個凳子的,那定是九公主無疑。
燕曼舒一蹦幾高,其實這裡面帶著惡作劇的成分,九公主就是女兒身,她怕什麼怕?
心中無慌亂,腦子自然清明,在全場嘩然的時候,她發現有一個人的眼神不對,就是那巡邏官。
所有的人眼神裡有嫌惡,有嘲諷,有不堪,甚至有憤怒,在男女授受不親的禮儀下,一男一女坐在一個凳子上,有如此的反應才是正常。
唯一那巡邏官的眼睛裡,沒有任何的驚訝,如視而不見,似理應如此,事出反常,這讓燕曼舒不得不奇怪。
“民打官,你知罪嗎?”巡邏官先開口道,語氣嚴厲冰冷,說話的腔調是京城口音。
燕曼舒回頭求救般的看了眼九公主,沒想到她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尤其還是書生打扮的她,怎麼看怎麼覺得那笑容賊眉溜眼的。
“問你呢,你知罪嗎?”那巡邏官聲音加大,嚴厲問道。
在京城裡做官,雖被人稱做為冷麵痣,那是對小百姓而言,對這敢在大街上公然鬧事之人,他沒有蠢到直接出手,問詳細再定奪。
這問話難住了燕曼舒,知還是不知,都不能答,看了看事不關己的九公主,看什麼笑話?你我皆是戲,誰又能逃過呢?就讓老天看我們盡情表演吧!
燕曼舒恭敬回道:“小女子在此行醫問診,救治中毒百姓,不知為何,就來了這些做公差的老爺,之後見公子與公差打了起來,小女子如不相助,怕公子命已休矣。”
燕曼舒瞟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九公主,她順利的將她推了出來,是你打架我幫你好不好?知與不知你看著辦。
巡邏官看了眼坐在那裡的小書生,見她眉眼裡透著一股高貴,更不敢隨意行動,再次追問:“你知罪嗎?”
平常威嚴少語的巡邏官,今日連問三次“你知罪嗎?”讓眾人不解,這又是為何?
眾人先前對小神醫的好感,皆因一個凳子頓消全無,這二人能做出如此不顧禮儀,有傷風化的行為,太丟人現眼了。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九公主打扮的書生,穩坐在凳子上,揚起臉收斂笑容,冷冰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