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閣老當中,屬江閣老年紀最長。
經過這一個多時辰的空等候,他早就是強弩之弓。如今被那一聲響亮的聲音吼得渾身一顫,險些就要一頭栽倒在地上。
虧得一旁的帝師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同時不忘關切地說:“江閣老,這深秋天氣寒涼,若是不小心沾染了地上的寒氣,萬一有傷您的身體,可是我們朝堂一大損失呀!”
江閣老原本看被自己的死對頭扶了一把,心下就是鬱卒和不悅。
冷不防聽到他話裡面的揶揄和嘲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沒到秋天的時候,他就會老毛病發,時不時地要告假。
如今被帝師這麼當面說出來,豈不是故意讓他顏面盡失?
“哼,本官那是憂國憂民,為陛下分憂,不勞帝師您費心!”江閣老冷冷地拂開帝師的袖子,吹鬍子瞪眼地反駁道。
“嗬!”帝師見狀裝作無意地撣了撣袖袍,抿唇,冷冷地說:“依著江閣老您的意思,除了您老整日裡憂國憂民,為陛下分憂。合著本官和嚴閣老、蒼閣老以及王閣老,整日裡都無所事事呢?”
哼,你不是牛氣麼?
你一個人把憂國憂民的事情都做完了,為陛下分憂解難的事情也做完了,我們這幾個就是擺設,每日裡打醬油是吧?
此言一出,其餘幾名閣老,看向那江閣老的眼神都不善。
江閣老氣得老血差點兒噴出來,正欲開口解釋,那邊蕭天昶的龍攆已經駕到。
帝師為首的閣老們,登時整了整衣冠,恭敬地跪下來高呼萬歲。
蕭天昶下了龍攆,忙快步走過去,親自扶起了帝師說:“諸位閣老不必多禮,尤其是夏愛卿啊,按照尋常百姓家裡頭的稱呼,你可是朕的岳丈大人咧!”
此言一出,嚴閣老和其餘的幾位閣老對視一眼,心下有了譜。
帝師一臉的惶恐說:“陛下厚愛老臣,老臣心下感激涕零,然國有國法,君臣之別,還請陛下萬勿再提及此事!”
別看帝師那一臉的誠惶誠恐,謙虛謹慎的姿態,其實心裡頭,那真的是興奮死了。
甚至於如果情況允許的話,他都想要高歌一曲,表達下自己此時此刻那激動雀躍的心情。
江閣老則一臉的不贊同,自持身份,幹咳一聲,一板一眼地說:“帝師您感覺到惶恐那就對了!皇上體恤你,那是皇恩浩蕩。但是吾等臣下為人臣子,理應為陛下分憂解難,而不是仗著自家閨女入了後宮,便要擺著那尋常百姓家的岳丈譜子,給陛下徒增煩惱!”
帝師聞言差點兒就這江閣老往素那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不說,心思還活絡,稱不上老狐貍,也差不多少。
但是今兒個可能是他心急,竟然沒了往素的沉穩,反而有點倚老賣老起來。
果然,聽了江閣老的一番話,蕭天昶面色暗沉下來,冷冷地說:“江閣老此言,是暗諷朕因著皇後的緣故,無視體統,不尊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