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至於茶馬互換的運作情況的話,首先,茶與馬的互換辦法是,一般為一馱茶換一匹馬。
需要說明,這裡的“茶”主要為博馬茶,賣茶場所賣的茶葉分為兩種,即博馬茶與雜賣茶。
雜賣茶可由吐蕃商人和當地居民用現錢和貨物購買,一般名山茶專用博馬,必須“候年額足數,方許雜賣”。
因為“蕃戎嗜名山茶,日不可,如果把名山茶“與蕃商以雜貨貿易,規取厚利”,結果會“其茶入蕃,既以充足,緣此遂不將馬入漢中賣,有害馬政”,嚴重影響戰馬的購買。
同時,政府還利用價格因素來促進戰馬的獲得,特規定博馬茶的市價低於雜賣茶的價格。
至於茶與馬市價的計算,則是要依據茶的優劣和馬的駿駑而定,“如馬價高茶價少,即將餘數以銀,絀絹及見錢貼支。”
“內銀,納絹並依逐處在市見賣實價紐折,不得有虧官私,其見錢仍計每匹價值,不得過十分之一。”
“如不願請銀絹等,只願以餘數算請零茶,亦從其便。”
“如馬價少茶價高,即許貼錢請茶,或合併就整請領,或據錢數算請零茶。”
職官四茶與馬的比價也受供求關係和民族關係的影響,像是北宋神宗後,馬源充足,致使馬賤茶貴。
而到了崇寧年間,由於馬價開始上升,一般的馬需茶一百斤左右,良馬則需二百斤以上,“馬價分為九等,良馬上等者每匹折茶二百五十斤,中等者二百二十斤,下等者二百斤。”
“綱馬六等,每匹分別折茶一百七十六斤,一百六十九斤,一百六十四斤,一百五十四斤,一百四十九斤,一百三十二斤。”
“祖宗時,一馱茶易一上駟,陝西諸州歲市馬二萬匹,故於名山歲運二萬馱。”
“今陝西未歸版圖,西和一郡,歲市馬二千匹爾,而並用陝西諸郡二萬馱之茶,其價已十倍。”
其價已十倍於從前,甚至“巖昌四尺四寸下駟一匹,其價十馱茶。”
不過,從整體來看,茶馬比價基本保持穩定,即“一馱茶易一上駟”,還是符合價值規律的。
而說到宋代四川榷茶法與資本主義萌芽。
首先則是宋代四川茶業領域出現了一些利於資本主義萌芽的因素。
比如像是商品經濟的發展。
不用說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宋代的商品經濟很繁榮,從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中我們可看到店鋪林立,人來人往,一派車水馬龍的景象。
“至門約十里餘,其餘坊卷院目……縱橫萬數,莫如紀極,處處擁門,各有茶坊,酒店,勾肆,飲食。”
“屋宇攤壯,每一交易,動即千萬,駭人聞見。”
零售交易較普遍,商人間的交易也是很大的。
一直到南宋時,“買賣晝夜不絕,夜交三四更,遊人始稀,五鼓鐘鳴,賣早市者又開店矣。”
可見貿易之繁榮。
那麼,在繁華的汴京如此,在四川的情況又如何呢?
宋代的成都“萬井雲錯,百貨川委,高車大馬決驟於通逵,層樓複閣蕩摩乎半空……”
“奇物異產,瑰琦錯落,列肆而班布市;黃塵漲天,東西冥冥,窮朝極少,顛迷醉昏。”
是“西蜀之會府,舟車所通,富商巨賈,四方鱗集,徵人之夥,獨甲他郡。”
商品經濟同樣非常發達,每年商稅達四十萬貫以上,可以與都城開封相比。
北宋每年商稅收入最多的都市,有都城開封,成都府,興元府,這三個城市每年商稅額在北宋中期都達到四十萬貫以上。
所以成都已成為北宋四大商業中心之一。
在四川沿線上也是“商旅通行東西,諸貨日夜流轉,所得茶稅,雜稅錢及酒課增羨,又可得數十萬貫。”
同樣,四川茶業領域也很興盛.四川“茶園人戶多者歲出三五萬斤,少者只一二百斤”,可見規模是很大的。
由此可知,宋代四川的商品經濟已很繁榮。
其次是貨幣經濟——“交子“的出現。
要知道交子最早就是出現在宋代四川,政府“設質劑之法,一交一緡,以三年為一介面換之,六十五年為二十二界,謂之交子”。
“益州豪民十餘戶,連保作交子,每年與官中出夏秋倉盤,量人夫及出修糜棗堰丁夫物料,諸豪以時聚首,同用一色紙印造,印文用木屋人物,鋪戶押字,各自隱密題號,朱墨間錯,以為私記。”
“書填貫,不限多少,收入人戶見錢,便給交子,無遠近行用,動及萬百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