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琴也是心如刀割,知道父兄必不能倖免,兩行清淚倏忽滑落下來。
李宏看得真切,心道:“果然還是年輕,塵心難斷。”其實這些女子都是十年或者二十年前才加入天然宗修行的,離塵世不遠,自然不是李宏這等九世累修,斷絕塵唸的仙人可比擬的。
不說李宏心中所想,幾個女子已經按下雲頭,各自接敵去了。
白麵皮的書生躲過李宏的法術,此刻正在寧息靜氣、恢複心神,陡然間看見數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飛來,忍不住心花怒放,嘴裡喊著:“好俊俏的娘們兒!”手裡則放出那一捧黑色甲蟲。
原來那黑色甲蟲乃是一項寶物,被那白麵皮的書生偶然得來,然後修了上古一門邪法,將每一粒甲蟲練成了【屍魂蟲】。這屍魂蟲乃是蠱術的一種,既包含了蠱毒的特徵,又蘊藏修行人的心思。
每一隻屍魂蟲都是一個獨立的修行者,雖然並不似之前那怪鳥可以與主人通靈,但卻對主人的命令百依百順,儼然是最忠誠的守衛。厲害之處在於,每一隻屍魂蟲都可以修煉進化。只不過修煉屍魂蟲用的不是五行類的靈氣,而是死人生魂,屬於陰力的一種,與僵屍修行所採的力量類似,所以尤為陰毒。
修煉屍魂蟲說起來容易,但修煉之法早已經失傳,又有種種限制,得之不易,所以一般人也不認得。
李宏看得真切,心中暗驚。“這屍魂蟲可是上古邪法,這白麵皮的家夥怕是有些來頭?”李宏怕眾女吃虧,立即施展法術,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率先沖將下去的霓裳雖然神勇,一對飛劍瞬間折斷了三個敵人的兵刃,卻也是最早被那甲蟲困住之人。那屍魂蟲最擅迷惑人的心智,稍有不慎就會意亂情迷,失去本性。
就見那白麵皮的書生口裡念念有詞地驅動屍魂蟲,數個屍魂蟲嗡嗡作響,將霓裳團團圍住。旁人聽不出,只覺得那嗡嗡聲甚是擾人,唯有被困其中的霓裳曉得厲害。嗡嗡聲裡隱隱有符咒之音,每傳來一個音節,霓裳便覺頭重一分。先是頭重腳輕,轉眼就昏天暗地,站立不穩。
李宏識得厲害,知道這屍魂蟲有‘迷’,‘引’,‘幻’,‘破’,‘墜’五門妙法。乃是【迷人心智】,【引動情潮】,【幻入夢來】,【破除心房】,【墜落阿鼻】五種陰毒手段。此刻李宏修為尚不到結丹,許多妙法不能使將出來,所以看不出對方到底用的是哪一門口訣,所以試探性地放出了兩道法術。
李宏的法術既高深,施展手法又巧妙,威力已經遠超同等境界的修行者數倍,所以一經發出立刻生效。
那白麵皮的書生原本就被李宏的法術逼退,心中早就忌憚,只是見了美女一時心花怒放,忘了前事而已,故而託大。他見霓裳被屍魂蟲一圍,三個眨眼功夫便已經搖搖欲墜,於是更加恣意起來。
飛琥斬落一個敵人的首級,飛身來救霓裳,卻也轉眼被屍魂蟲堵住,左沖右突破不開重圍。白麵皮書生哈哈大笑,得意至極,卻沒有發現李宏的法術潛在身邊。
黑漢子連連失利,丟了一柄鋼刀,正在垂頭喪氣,卻見自己的義弟得手,急忙飛到近前,誇贊道:“二弟神通廣大,大哥佩服!”
白麵皮的書生很是得意,一拱手:“不消說,等小弟施法擒住這幾個美人,咱們兄弟一起受用!”一邊說,一邊又指揮屍魂蟲去咬不遠處的禾木。
禾木修為最低,見屍魂蟲飛來,嚇得臉色慘白。
李宏喝道:“快來我身邊!”
禾木往上一沖,往李宏身邊飛去。“劉滿救我!”原來屍魂蟲飛遁極快,竟然斷了禾木的退路。
白麵皮書生見自己的屍魂蟲奏了奇效,越發得意:“今日吸了這三百多人的神魂,我那蟲兒的修為又進了一步!”正在囂張,冷不防身邊一團冷氣突然迸發,就聽噼啪一聲輕響,數道光華閃動,轉眼化作一條冰龍,搖頭擺尾去咬那書生。
書生一驚,暗道:“場中有高人,這施法的手段怕是道門前輩所為。”急切間,慌忙連續拍掌,每拍一下就有一團紅光迸出,前後六七團紅光剎那間彙成一股,硬是將李宏的冰龍阻在當場。然而,這冰龍只不過是李宏的障眼法,另外一道‘無極索’才是真正的殺招。
白麵書生應對冰龍頗有些吃力,一不留神,就被無極索給套住了,頓時手舞足蹈起來。
黑漢子緊隨其後,奇道:“兄弟何事這般高興?”
白麵書生暗罵一句:“我這大哥是個膿包,忒不濟事!”也不及跟他解釋,繼續掙紮。哪裡知道無極索的奧秘就在於困住敵人後,並不鎖住手腳,而是任其掙紮,但卻是越掙紮捆得越緊。
“苦也!苦也!”白麵皮書生大喊幾句,放棄已經昏迷的霓裳和已經幾乎就要成擒的飛琥,召回自己的屍魂蟲來。瞬間數百隻甲蟲嗡嗡飛至,將那白麵皮的書生裹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