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大人的屋裡,顧天明的娘正在聲淚俱下的,控訴著葉蘭巧的種種不是。
“裡正大人啊,你我都是同宗,咱們都是共一個老爺爺,你可得為我們天明做主啊。當年我和喻嬌孃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裡,我和她已私下為這兩個孩子定下婚約,如今她葉家說不認就不認,這讓我顧家顏面何存?當年若不是你,帶著我們大家夥兒趕到他葉家,她葉家早已被那幫匪徒滅了滿門,如今她葉家就這樣翻臉不認人,一點不記得大家的恩情,這樣的人哪有資格留在我們顧家莊。”顧大嬸用髒兮兮的手帕拭著眼角說道。
裡正大人喝了口茶,不屑的瞟了她一眼說道“你和喻嬌孃的恩怨我不知,咱們一個村的,我好像確實沒有聽說過,你和葉家下過聘,如今人死了空口無憑,這個主我做不得。至於把他們趕出葉家莊,他家又沒有做出出格的事,就憑你我一張嘴,這更是辦不到。”
“這麼說你是不肯幫這個忙了?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咱們可是一家人,你可不要胳膊肘往外拐!”顧天明的娘說道。
“這哪是胳膊肘往外拐,你可不要蠻不講理,我作為裡正自是要講究公平二字,我若是依了你,這對葉家就有失公平。”裡正不耐煩的說道。
這時候裡正的夫人走過來了,盯著天明的娘說道“當年看到寶昌家日子過得好,大家可是忙著巴結呢,如今樹倒猢猻散,雪中送炭的沒有,這落井下石的倒是不少。我那蘭巧侄女真是個女中豪傑,不輸我們村裡的男兒,一個小小的女娃,硬是扛起了這個家。天明她娘,你當初和喻嬌娘,可是好的不得了,如今她屍骨未寒,你就急著趕走他們一家,不覺得虧心嗎?”
她的臉紅也不紅一下,擤了一下鼻涕,“只要葉蘭巧答應嫁給天明,我也不是非得趕他們走。”
裡正大人說道“這就是你們兩家的事兒了,葉家不答應,找我也沒得法子,鄰裡之間還是得搞好關系,這樣嚷嚷能解決問題嗎?”
“好,既然你們不肯幫我,那我也不想聽你們的風涼話了。”顧大嬸說完就起身走了。
裡正的夫人看著她的背影,呸了一口,“什麼玩意兒,三天兩頭的來找裡正,她男人要是個裡正,這整個村子不得被她攪得底兒朝天!”
裡正揉了揉太陽xue,“唉,一看到她我就頭疼,就她那性子,誰敢嫁給天明。你別說,葉蘭巧那姑娘還真不錯,當初我還以為她真的看上天明瞭。”
裡正夫人笑了笑,“你該不會是和我想到一塊兒了吧!咱們家鵬兒也不小了,蘭巧這丫頭,這幾年雖然曬黑了,咱顧家莊的丫頭啊,就數她最俊了,葉家的丫頭,就她的脾氣個性我看的上。”
裡正搖了搖頭,“鵬兒在外面念書,蘭巧模樣雖好可是太黑了,鵬兒未必看的上。”
“這你就不懂了,你看她娘多白,面板比城裡的大小姐還要好。蘭巧這丫頭相貌隨她娘,她要是不下地曬太陽,不出一年保管白白嫩嫩!你看咱們村裡這麼多姑娘,哪一個有她勤勞能幹肯吃苦,我家鵬兒最怕吃苦了,要是能娶到她,我死也瞑目了。”裡正夫人笑著說道。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麼一回事。鵬兒來信說銀子用完了,你準備點銀子,我過幾天去趟房陵縣城,給他送銀子去。”裡正說道。
“又用完了!你可不能由著他,像他這樣花下去,金山銀山也得搬空,我可沒錢了!”裡正夫人臉色頓時變了。
“你……你讓我咋說你好呢!咱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當房陵縣城是咱們村,在縣城什麼都得買,花銷大著呢!兒子讀書是為了侍途,總得結交朋友吧,筆墨紙硯這樣樣不得花錢!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真是婦人只見,頭發長見識短!”裡正抬高聲音說道。
“好,好,好,都依你!等我把嫁妝都賣完了,看你拿什麼給兒子娶媳婦。”裡正夫人也生氣了。
看夫人生氣了,裡正只得柔聲說道“唉!咱鵬兒花銷是大了點,可你想想鵬兒要是當上了官,還愁沒銀子用,到時候你那嫁妝,我一樣一樣給你贖回來。”
裡正夫人這才笑了笑,“這還差不多!我這還有一隻金釵,你換了銀子拿一半給他,一半拿回來留著給他娶媳婦。順便把蘭巧的事兒告訴他,看看他是個什麼態度。”
“好,都依夫人的,還是夫人有主意。”裡正大人笑了笑。
“你可得告訴他,讓他省著點花,我已經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了。”裡正夫人說道。
“行,那次去我告訴他。”裡正大人說道。
……
快天黑了,慕智才從集市上回來,一回來就著急的問著葉蘭巧,“巧兒,今天陳霸虎來吃飯沒說什麼吧?有沒有讓咱們孝敬他?”
葉蘭巧笑了笑,“大哥,許是認錯人了,碰巧也叫虎哥而已。他不僅什麼都沒說,還給了酒菜錢,出手挺闊綽的。”
慕智這才放下心來,遞給她一個荷包,“這是今日賣野兔和藥材的錢,買的東西在背簍裡。”
蘭巧連忙接過荷包,“大哥,趕這麼久的路你也累了。趕快去歇一會兒吧!”
“我去歇會兒了,扯了點棉布,你和蘭惠做身衣服吧。”大哥紅著臉說道。
“大哥,何必要破費呢,我和惠兒還有衣服,但是大哥已經好久沒有添新衣服了。”蘭巧看著這新綠色的棉布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