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書房的窗戶大開,紫檀高腳小杌子上,新添了幾盆蘭花,這是今年上供的新品種,他拿著一塊絲帕,如同呵護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擦拭著葉片。
秦玉瑾站在身後,默默說道:“今早已將虎山來的杏兒,安插進了衛府。”
“哦?這個杏兒可還穩妥?”林皓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輕聲說道:“用人上面千萬不能有差池。”
秦玉瑾淡淡一笑,“杏兒還有一個兄弟在虎山,她是心甘情願去衛府的。得知衛夫人要去慈恩寺上香,我們一早就安排杏兒在寺院外面,假裝賣身葬父,衛夫人看她可憐,就把她買了下來,做自己房裡的婢女。”
林皓辰贊賞的笑了笑,“好,做的不錯,只是張府這邊,要找個證人出來可不容易。”
“是的,張家防衛太森嚴。”秦玉瑾眉頭微皺,“府裡有不少武林高手,他們警惕性很高,暗衛很難靠近,更別說潛入到院子裡。”
林皓辰放下錦帕,恨恨說道:“這個老狐貍,真夠狡猾的!”
秦玉瑾的眸子裡閃著寒光,冷冷說道:“是的,要不是上次安插的探子來報,恐怕我們都還蒙在鼓裡。張公子作的那些詩,還不知道是不是出自他本人之手。”
“咱們這次絕對不能讓皓昀得逞,否則以後都得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林皓辰臉色鐵青。
秦玉瑾憂心的說道:“如今尚未找到證人,聖旨一旦下達,這事就棘手了。”
林皓辰搖搖頭,“那也未必,張家小公子曾進過宮,父皇想必早已心知肚明,皇後的請求他未必肯答應。”
“筠兒和太子私下見過,他定會一口咬定二人有私情,恐怕有些棘手。”秦玉瑾眉頭越皺越深。
“確實有些棘手。”林皓辰雙手負立,幽幽的嘆了口氣。“還真叫皇叔預料到了,昨晚母妃稱病說是頭疼,父皇原本要來看母妃的,哪隻被皇後攔住,說要親自去照料母妃。”
院裡那株老梅上,幾只麻雀嘰嘰喳喳叫的正歡,好生讓人心煩。
秦玉瑾拳頭緊握,“這事恐怕還得……靠寧王。”
林皓辰看了他一眼,“表兄,事已過去多年,你就別忘心裡去。”
秦玉瑾沒有作聲,眸子裡閃出一抹哀思……
昨晚兒子給她吃了顆定心丸,秦夫人的心情好了許多,只是吃飯依舊沒有胃口。
府中花園裡牡丹、薔薇、山茶……開的正茂,秦玉珠正陪著母親,坐在紫藤花下的鞦韆上曬太陽。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秦夫人看著這滿園春色直嘆氣,眨眼間,她的珠兒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可是這孩子受她影響頗深,如花似玉的年紀,卻從來不曾花兒那般明豔過。
秦玉珠滿腦子想著昨天的事,雖然叮囑過奶孃和兩個丫鬟不要說出去,可一想到上官雲鶴要在薈萃閣請那麼多乞丐吃宴席,她就覺得良心不安。
“珠兒,可有什麼想玩的?想去的地方?”秦夫人突然憐惜的看著她。
秦玉珠一頭霧水,“娘,好好的,突然說這個幹嘛?”
秦夫人怔了怔,慈祥憐愛的看著她,“娘就是問問,你若是有想要的不妨告訴娘。”
看著女兒這天真無知的樣子,秦夫人心裡越發不是滋味,自己奉若珍寶的東西,眼看就要被人家搶走,她心裡能好受?
張家又是大宅,全府上下幾百口人,關系錯綜複雜,玉珠怎能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