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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苦肉計

下人早就把飯菜準備好了,溫筠已經忘了她有多久,沒吃過這麼可口的飯菜了,所有的菜都是依照她的喜好來做的。

秦夫人其實並不餓,只偶爾夾一筷子,多數都在給溫筠加菜,提醒著她多吃點。

足足吃了兩碗米飯和半桌菜後,溫筠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

她“悔意十足”的跪在秦夫人面前啜泣道:“娘,之前筠兒不懂事寒了孃的心,經歷了這麼多,筠兒才明白只有娘才是真心疼我的。這輩子能做孃的女兒,不知是我幾世修來的福分,筠兒之前被豬油蒙了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會自討苦吃,筠兒給娘賠不是了!”

“快起來,能回來就好!”秦夫人連忙拉起她:“快給娘說說,你怎麼會獨自回到京城?”

溫筠抽出一張洗得發黃的皺巴巴絲帕,肩頭一聳一聳的哭了起來。

“快別哭,你要是不願意提,娘也不會為難你的。”秦夫人連忙安慰。

溫筠擦幹眼淚:“娘,筠兒命苦啊!都怪我之前太過天真,梁王他當初納我入宮,全是為了打咱家的主意。要我替他探聽大哥和皇上的訊息,拉攏娘和大哥好為他效力,筠兒當時不和娘來往,就是不想把娘和大哥拉扯進來,梁王母子見筠兒不願聽她們擺布,可沒少給我苦頭吃。”

她擦了擦眼淚,接著說道:“饒是這樣我也想著出嫁從夫,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就算一輩子被他厭棄,也不敢回來給娘丟人。離開長安後,我想著這輩子恐怕再也見不到爹孃,便哭了起來,梁王大怒生生將我從馬車上踹下來,馬車把我的腿壓折了,他們就這樣狠心的把我丟棄在荒山野嶺裡。

孤苦無依的我,只好拖著斷腿爬到附近的村子裡,靠著身上的首飾,求得大家賞口飯和找大夫給我治腿傷,腿一好我便風餐露宿的趕往京城。想回來看看娘,可又怕給秦家丟臉,即便盤纏用盡,幾天沒吃飯,也不敢來求娘賞一口!沒曾想老天爺還是疼我,暈倒後竟然能夠遇到大哥,這才把我重新帶回到孃的身邊。”

聽著她這悲慘遭遇,秦夫人的眼淚立刻流了下來:“可憐的孩子啊,你咋這麼傻啊!幾天不吃飯也不來找我。”

“娘!我是被人家趕出來的,殘花敗柳不祥人啊,哪還有臉再回來嗚嗚……”母女兩個抱頭痛哭。

“筠兒,不要再說了,要不是為了秦家,你哪能吃這麼多苦,以後可不許再妄自菲薄,誰敢說你是殘花敗柳的不祥人,看我不掌她的嘴!”秦夫人斜睨了一眼旁邊伺候的丫鬟。

“孃的好意筠兒心領了,都怪筠兒之前眼瞎,錯怪了孃的好意!筠兒給娘賠不是了!”她狠狠心,掄起巴掌重重扇在自己的臉上,雪白的臉頰上立刻腫起五個緋紅的巴掌印,嘴角沁出一抹血絲。

她正要扇第二巴掌,秦夫人大驚失色,一把捉住她的手:“你這傻孩子,娘從來沒有怪過你,萬萬不可再踐踏自己!”

“娘……”溫筠哭得梨花帶雨:“我是真心悔過啊,就想能看娘一眼,然後了無牽掛的去女媧廟落發為尼,在菩薩面前悵悔祈禱,祈禱母親福壽安康,祈禱秦府繁榮昌盛。”

秦夫人緊緊拉著她的手嗔怪道:“你這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年紀輕輕的想什麼青燈古佛,你的閣樓娘還給你留著在,誰也沒敢動過。府裡養你還是綽綽有餘,萬不可和娘見外。”

溫筠低頭揩著眼角,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不過這笑容轉瞬即逝:“使不得,使不得!娘,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這樣的殘花敗柳,能以什麼樣的身份呆在府裡?就算娘同意,大嫂她貴為郡主,我也不能給她臉上抹黑啊。”

秦夫人的臉立刻沉了下來,眉宇間隱隱帶著絲怒氣:“郡主怎麼了?這個家只要還是我做主,誰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娘,你就不要再勸了,這個世上只有你疼我,就因為這樣,我更不能給秦家丟臉。”溫筠臉上掛著淚痕。

秦夫人板著臉嚴肅道:“你們一個個是不是都不想讓娘省心?你要真把我當娘就得聽我的話,好好呆在府裡,哪也不許去!”

“娘?”溫筠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聽話!安心留在府裡,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秦夫人嚴厲的看著他。

“是,筠兒謹遵孃的教誨!”溫筠的心裡暗自竊喜。

她眼底的青黑,讓秦夫人分外憐惜:“你這一路下來,恐怕也沒好好休息。香蓮,快帶大小姐回去洗涑休息。”

昨晚一宿沒睡,她的瞌睡早就來了,現在酒足飯飽恨不得立刻倒頭就睡。

“娘,我想先去拜見一下郡主,若要留在府裡,勢必要徵得她的同意,她若不點頭筠兒是斷斷不敢給娘添堵得。”雖然她早知道葉蘭巧回了葉府,她還一副誠懇想要拜見的樣子。

秦夫人沉著臉道:“你大嫂不在家,你就安心住下來吧,只要我還在府裡一天,我看誰敢為難你!”

“娘說的對,是筠兒唐突了,即便大嫂她現在是郡主,府裡的事還不是娘做主,有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溫筠笑道。

“你啊!到底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怎麼變得這麼畏首畏尾的?”秦夫人看著她頭上的木釵,連忙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支鑲著綠松石和南珠的金步搖,插在她的頭上:“你之前的衣服和首飾還在那裡,先將就著用,等明兒娘帶你去置辦一些新樣式的。”

溫筠的眼淚撲簌而下:“娘……您的大恩筠兒今生無以為報,筠兒今後就留在府裡,伺候娘一輩子。”

“唉,你這可憐的孩子。”玉珠最近為了上官雲鶴和她鬧別扭,玉瑾和蘭巧好得蜜裡調油,最近的日子似乎有些不順心,秦夫人看到溫筠變得這麼懂事,心裡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