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瑤沒有來得太晚。

她駕雲飛過來時候恰好接住急墜下來的墨非，墜落的力量很大，讓她手臂巨震了一下，但還是穩穩地記住。

墨非睜開疲憊的眼睛看她，額頭上還帶著血跡，滿眼淚光，他伸手把她額頭上粘在血跡上的發絲輕輕撥開，說了一聲“我死不了的”，然後就合上了眼睛。

黑暗與金光漸漸遠去，消失在北面天空。

雪還在下著。

……

等墨非再次醒過來時候，先嗅到了一縷細細的茶香。

睜開眼。

所在房間古樸雅緻，房間中央小桌上放在一架五絃琴，佩瑤正坐在桌旁用手碗支著粉腮打瞌睡，滿臉憔悴之色，不知道是有多長時間沒有休息。

“你終於醒了。”走進來的人是三聖母楊嬋，手中託著一壺熱茶。

醒了？

佩瑤猛然驚醒，怔著看了墨非片刻。

然後也不管楊嬋在場就撲進墨非懷裡，那一撲的力量不比墨非從高空墜下時小。為什麼丟下她？

她不怕死的，拳頭緊緊攥著，而眼淚已經把墨非衣服浸濕。

沒事，沒事，墨非輕輕揉著她的黑綢緞般頭發。

“把你從天上扔下去疼麼？”

“不疼，可是你為什麼丟下我？明知道我的雲慢很久才能追上，我……我都用了最大的力量去追，可還是看著你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然後就看不到了。”

佩瑤從墨非肩頭起來，一面抹著抹不幹的眼淚，一面抿著嘴看他，她之前已經不知道哭過多少會，眼睛都有些浮腫。

或許眼淚代表懦弱，可她能怎麼辦？

墨非把她空中拋下去墜落到地上，渾身的磕傷都沒有管就起身去追，她盡力了，可是真的追不上……當時她拼盡全力去追，冰冷的雪打在臉頰上跟眼淚一塊落下，她感覺這世界都是絕望的。

怕再也瞧不見墨非，她跟自己說再快些、一定要趕得上，在這幾天的夢裡都時刻在說。

這種濃鬱的情緒她不知道怎麼派遣，一想起來就是眼淚，止不住。

“我不想哭，不想……”

墨非伸手給她擦眼角的淚，很溫和地沖她笑了笑，當時那種情況是必須把她拋下去的，雖然這對她很殘忍。

“都已經過去了，你看我不是沒事兒麼？乖，別哭，我還等著你給做飯吃呢，也不知道到底是昏睡了多少天，現在真感覺餓的不像話了。”

……

墨非這次昏睡了14天8小時36分。

這是系統告訴他的準確數字，在這十四天裡“混沌天雷”的澎湃生機力量治癒了幾乎完全奔潰他的身體，並且講他的仙力值整整拔升800點，此時共8000點。

但這種生機力量不能直接作用與元神，所以他的元神只是維持在不崩潰的狀態，依舊感覺十分的虛弱與匹配。

“足夠了——”墨非蒼白的臉上泛起狠厲之色。

能夠在“死鳳厭離”跟如來手下逃脫，並且還擊碎了兩者的仙術，這一戰已經算大勝，此後三界都將知他墨非性命。

不死，傷總可以養得好，說實話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這回還不是他仙路的終點。

心裡也有些大難不死慶幸後，吐出一口氣後問系統：“死鳳厭離跟西天如來，他們怎麼會忽然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