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拿來鞋子給她穿上,蘇酒七朝殿門外走去,身後跟了鳳羽宮的宮女。路上遇見巡邏宮衛,禁衛軍向蘇酒七行禮,蘇酒七恍若未見。
越是靠近宮門口她便越是覺得心下不安,她想起當初王二郎回來的場景,出了一身冷汗,若是陳諾也那樣回來改怎麼辦?
不,不會的,陳諾能征善戰,帶去了二十萬大軍,身邊還有秦七夜,他不會出事的,一定不會。
蘇酒七向來冷靜自持,很少這般失態,禁衛軍統領瞧著蘇酒七今夜不太對勁,便帶領禁衛軍跟上蘇酒七。
百十人跟著蘇酒七到了宮門口,夜風寒涼,宮女上前給蘇酒七披上火狐披風。
看著紅豔豔的顏色,蘇酒七微微蹙眉。
“這個顏色本宮不喜歡,換一件吧。”
宮女連忙為蘇酒七換上一件黑狐披風,低聲道。
“娘娘,風勢越發大了,不如我們先回宮吧,有任何訊息,宮門口的守軍會立馬通知我們的。”
夜風吹起蘇酒七墨色的發,有幾縷頭髮遮住了蘇酒七的眼眸,蘇酒七眯起眼眸搖搖頭,低聲道。
“不,本宮便在這裡等著。”
寒風越發猛烈,眾人靜靜陪著蘇酒七等候在宮門口,天空中飄起了雪花,辰國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寒冷,夜裡寒風更是刺骨。
上百人靜靜立於蘇酒七身後瞭望城外,城外只有被風吹得搖擺的樹影不見歸人。
雞叫頭遍,雪下的更大了一些,遠處傳來嘚嘚馬蹄聲,蘇酒七精神為之一振,雙眼亮晶晶的看向城外。
一騎白馬朝城門而來,所有人都打起精神看那匹快馬。馬離得近了些,更近了些,白色戰馬攜帶著戰場上的腥風血雨的氣息在眾人面前停下,秦七夜從馬背下來,在蘇酒七面前跪下。
“皇后娘娘,這是陛下的書信。”
他將書信舉過頭頂,蘇酒七伸手去拿,指尖碰到書信的時候卻猛地顫抖了一下,她顫抖著聲音問道。
“他呢?”她心中不安越發強烈。
只是一封家書,哪裡用得著秦七夜親自跑一趟,一定是出事了。
秦七夜緩緩抬起頭,滿臉悲慼。
“皇后娘娘,敵軍的進攻太猛烈了,我離開的時候城池已經快守不住了。”他聲音沉痛。
聽了秦七夜的話,蘇酒七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搖晃兩下,差點站立不住,身旁的宮女連忙扶著她。
“究竟是怎麼回事?”蘇酒七目光平靜的看向秦七夜,面容寧靜,心下卻是焦灼萬分。
“離青不知用了什麼詭異法子,那些敵軍不怕死不怕痛,即便將他們腦袋斬下來,他們的手臂依舊能揮動利劍,我們的將士根本擋不住。”
“我想留下來駐守城池,陛下下了旨意讓我帶家書回皇城,我不得不聽令行事。”秦七夜衝蘇酒七重重磕了一個頭。
他回來的路上便已經明白陳諾的用意,敵軍兇猛,城池眼看著守不住了,若是他留在城池只有死路一條,陳諾這是有心要救他一命啊。
聽了秦七夜的訴說,蘇酒七瞬間明白陳諾的用意,他是故意派秦七夜回來送信,為的便是讓秦七夜能活下來,照這種情況來看,陳諾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眼前陣陣發黑,蘇酒七咬破舌尖,用疼痛刺激著神經,強迫自己站的筆直,她深呼吸幾次才沒有讓眼淚當著眾人面落下來。
陳諾乃是一國之君,如今一國之君生死未卜,這個時候朝中最容易混亂,她要做的便是穩住朝堂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