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夏豪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腦海裡全是水脈的身影。她雖著一襲黑衣,卻是難掩容貌的姣好;雖外表看似柔弱女子,舉劍時卻是英姿颯爽。
次日,他早早起身,去看水脈。他走到軟禁水脈的廂房門口,又停下了腳步。心裡思量著,這麼早,水脈姑娘說不定還未起床。他往回走,房門開了,有個丫鬟從裡走了出來。
“夏總管。請留步。”
丫鬟的聲音從背後遠遠傳來。夏豪停下腳步回頭看。
夏豪看那丫鬟踩著小碎步沖他而來,待走近了,才看清她額頭微有細汗。他冷靜淡漠道:“什麼事?”
“夏總管,那水脈姑娘從昨天到現在,滴水未進,滴米未沾。我怕……你還是親自去看看吧。”丫鬟深呼吸一口氣,顫聲道。
夏豪露出詫異的表情,微微蹙眉:“她現在可起了?”
“本是一夜不就寢,呆坐了一宿。”丫鬟不敢正眼瞧夏豪,小聲嘀咕著。
夏豪心裡一陣擔憂,趕緊往水脈住的房間而去。
推開門,水脈正一副端莊的坐態,神情麻木,化妝過的臉像一張面具。
水脈看清來人後,微微有些驚訝。
“水脈姑娘,我聽丫鬟說你不肯用膳?”夏豪眼裡帶著憐憫,頓了下,又補充道:“昨夜也不肯就寢?”
水脈面上閃過一絲忸怩,窘迫地埋下頭,猶豫片刻,柔聲道:“你們抓走煙香是為了對付楚天闊。現在,我願意留下來當人質,求你們把煙香放了。”
楚天闊跟她說過,等把煙香救出了,就打算隱居。就因為這句話,她就奮不顧身,一個人闖進相府來了。她一直是沉著冷靜的,這次真是太莽撞了。不但沒有救到煙香,還把自己搭進去了。她昨晚懺悔了一整宿。
夏豪凝神看了她片刻,才說:“相府裡沒有你說的那個人。”
水脈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一臉疑惑道,“此話當真?”
煙香不在相府?那她在哪裡?
夏豪坦誠道:“我哄你做什麼?楚天闊又不是太子,相爺也沒必要為難他了。還抓他師妹做什麼?”
夏豪不自覺說漏了嘴,急忙掩口。往日裡,他寡言少語,因為他了解相爺秉性,在相爺身邊辦事,知而不言,謹記言多必失。
然而,他不過就見了水脈二次面,被她迷得七葷八素,找不著北了,連話也多起來。
盡管他急忙閉嘴,水脈還是聽到了,她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把我關在這裡做什麼?”
夏豪一聽,覺得她問得有理。既然,楚天闊並非太子,相爺也沒有殺他的必要。那留著水脈,做什麼?他沒有回答水脈的話,轉身走出了房間。
他想把水脈放了,可是,徵得相爺同意才行。
他行至花園時,剛好看到相爺站在一株翠綠的桂花樹前。那樹上開滿了一片片的桂花,顏色黃得發亮,香氣襲人。
他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看到相爺臉上一片平和,沒有一絲慍色,謹慎地走到相爺前,行了個禮,小心翼翼開口道:“相爺,屬下鬥膽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