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劍宗常年有弟子駐守戰場遊弋,一旦發現入道之人,並將其引入宗門,宗門獎勵極為可觀。合歡宗常年把持各國青樓,天音門的弟子多為伶人,浩然閣建造了數量龐大的書院……
入道之人作為如今主流修仙者,潛力極大,一經入道,修為最低都是凝氣期三層,修為高的凝氣七八層者比比皆是,日後勤加修煉,幾乎個個都能順利築基!
不過,雖說好處這般多,缺點同樣很明顯:入道之人大多以物入道,對外物的需求相對苛刻,有人以拳腳功夫入道,修士卻很少以拳腳直接對敵,煉體的功法雖有一些,卻無一不是修煉條件苛刻,同時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寶加以輔助,如此一來,若是沒有巨大的財力與背景,此人便難以精進。以兵器入道者同理,不過若能有與之相襯神兵利器,足可事半功倍!
樊勇仔細的聽著這個故事,緩緩沉浸其中,像是經歷了數百萬年之久,眉頭緩緩遊動,一會兒舒展開來,一會兒又蹙到一起,像是兩條不安分的小魚兒。
他嘴裡喃喃唸叨著“劍閣”二字,眼中的光芒大亮,像是一道閃電,帶著勢在必得的決心。毫無疑問,樊勇自然是兵器入道,一杆長槍寄託心神之內,僥倖之下,才跨出了這一步。若是劍閣中能有一杆合用的長槍類法寶,必然對自己今後的修行產生莫大的助力。
元姓黑衣人看向他,深邃的眼眸似能裝進星辰大海,無波無瀾,說道:“修真界弱肉強食,一切以實力為尊,比起凡人則更加赤裸,狠辣。老夫並非那等貪婪邪祟之人,不喜佔他人便宜,可若想從老夫這裡拿走什麼,也定要價值相當的東西來換取,你要謹記!如今你既已踏進修真界,拜入老夫門下,作為師傅,便送你一些見面禮。”
說著,他手掌一翻,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枚精美的玉牌,此玉牌若羊脂美玉一般瑩潤光滑,只是並無任何花紋,乍看上去,像是一面縮小了無數倍的無字碑,一指寬,兩指長,薄薄的一片,遞給了樊勇——
“此物名為玉簡,乃是修士用來記錄文字圖片專用之物,不過須以靈識燒錄,凡人是無法檢視的。你可將之等同於書籍,其中玄妙,日後自知。其內有《入道經》以及一部劍宗的初級功法《御器訣》,你且勤加修煉,將來你若有機緣進入劍閣,會有大用!”
樊勇趕忙雙手接了過來,面色嚴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元姓黑衣人嘆了一口氣,說道:“罷了,便多說幾句!將這玉簡貼到眉心,集中精力將‘靈識’滲透進玉簡即可!等你靜下心來,熟悉一番自己的身體,會發現有一股意識能夠四處遊走,同時也能探出體外,這股意識稱為靈識,如何運用,只能靠你自己摸索。”
“最後,為師給你一個忠告,修真界爾虞我詐,無事獻殷勤者,非奸即盜!為師當年初踏修真界,也曾吃過不小的虧!還有,莫要忘了與為師的二十年之約。”元姓黑衣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樊勇趕忙點了點頭,彎腰一禮,說道:“多謝師父,弟子定會謹記,勤加修煉!”
元姓黑衣人不再理會樊勇,轉身看向夜人屠,五指一張一抓,頓時將夜人屠手中的斷刀攝了過來,穩穩地在其面前停住,細細的看了幾眼,臉上的異色一閃而逝,迅速恢復了平靜,說道:“竟是一件下品魔器,有趣有趣!雖然鋒銳不輸法寶,卻是以生機為代價,長此以往,小命難保,你好自為之!”
說罷,輕輕抖手,斷刀劃出一道弧線,穩穩地插進了夜人屠的腳下的地面。
夜人屠看著這黑衣人輕鬆將自己的斷刀攝過去,臉上現出一副肉痛之色,卻又不敢言語,誰知沒一會兒,那人又將斷刀拋了回來,欣喜之下伸出雙手握住眼前的刀柄,卻赫然發現,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變得皺紋叢生,面板也鬆弛不堪,甚至多了幾粒褐色的斑點!他不敢置信的鬆開雙手,拉開袖子,發現雙臂同樣蒼老,一時間怔在了當場。
夜人屠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倒也不至於歇斯底里大喊大叫,苦笑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發覺並沒有變得蒼老,心中稍安,拱手抱拳,說道:“多謝前輩提醒,晚輩銘記在心!”
兩撥人馬自然是打不起來了,可要說摒棄前嫌,精誠合作也是萬不可能之事。於是,只剩十餘人的夜無憂一夥和帶領三千多兵馬的樊勇簡單劃分了地盤,向兩個方向尋找了起來。由於不知所尋之物為何,只能寸寸探查,什麼朽兵腐骨都不放過,更是在可疑之處掘地三尺,仔細尋找。
最後,兩撥人在大山裡兜兜轉轉,尋了兩個月的時間,終於找到了一座十分隱蔽的山洞,在洞裡發現一眼泉水,這泉水略帶紅色,泉眼只有拇指大小,汨汨的流著,三尺見方。
元姓黑衣人見此,才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單獨留下了夜無憂,將其他人遣了出去。夜無憂自以為機緣將至,十分欣喜,忙前忙後。元姓黑衣人在泉池邊上劃劃刻刻,佈置了一座複雜的大陣,同時手中不斷憑空出現一樣樣事物,嵌入到刻畫複雜的大陣之內。
隨後他命夜無憂站入陣中,雙手握住被稱為下品魔器的斷刀,探入泉池之中。不知這元姓黑衣人做了什麼,一時間大陣光芒大放,泉池中的忽然升起一絲絲紅色霧氣,順著斷刀,進入夜無憂體內,而夜無憂身上同樣冒出縷縷白氣,不受控制的透過雙手匯入刀柄之內。
不知過了多久,大陣的光芒漸漸斂去,站在陣中的夜無憂成了一具乾屍,手中仍是死死地握著斷刀,不捨撒手。他只剩一張皮的臉上,依稀還能辨認出他的表情,有些憎恨,有些迷惘,還有一絲解脫之色。
夜無憂無故暴斃,兩方人馬都默契的選擇默不作聲,視而不見,除了元姓黑衣人將其屍體丟擲之時,有人驚慌的叫了一聲之外,便再無動靜。隨著其屍體一同丟擲的,還有那把黑漆漆的斷刀,只是其上的鏽跡彷彿變得更黑了幾分。
奎生看著躺在地上的斷刀,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默默地將之拿了起來,不理會周圍熾熱的目光,向著黑衣人抱拳一禮,向著山谷外走去。
元姓黑衣人並未理會他,而是任他離去,見此情況,兩幫人馬才各自散去。
馬賊還剩下十幾號人,一時間群龍無首,誰也不服誰,眼看即將陷入內鬥之際,奎生施展出了極為霸道的功夫,將幾個鬧得最兇的傢伙打個半死,取代夜無憂,成了新任頭領。樊勇見夜無憂已死,而他的心思也盡在尋找黑衣人所需之物上,只是與黑衣人道了個別,匆匆帶領折損了一半的人馬,回到了邊軍大營。
奎生以這十幾人為班底,以自己手中的《蒼狼訣》為根基,在蒼狼嶺拉扯起了一個幫派——奎狼幫。在奎生的帶領下,他們洗劫了數個聲名狼藉的鉅商富賈,剷平了數股流竄的馬賊,又折服了數個頗有名頭的江湖幫派,一躍成為方圓數百里內首屈一指的龐然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