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嶽非創造了讓金軍損失上四位數的歷史,那麼宋軍這邊也創造了歷史。
或者說,是親手把神話給打破了。
面對一心突破的金軍,文天翔統率的軍隊,僅僅是被“擦了個邊”,就潰敗了。
兩千多人傷亡,其中白袍軍的人折損了七百多。
南下百餘場戰鬥,無一敗績,無人死亡,陳暮雲的魔法當然起到關鍵性作用,但以前岳家精銳為班底的這支部隊,本身就有大宋內一等一的個人素質。
之前和耶律文殊對峙的時候,他們沒人折損,而且是因為有他們提供魔力,文天翔才能以一軍之數斬出和當初謝浩然形似的強大一劍。
神話,似乎在延續。
但金軍的強大,讓這神話立刻就消亡了。這麼簡單就死了十分之一的人,別說周圍的人怎麼想,白袍軍中人都覺得悲憤和羞愧。
愧對自己的名號,愧對當初帶著自己打出名號的陳暮雲,愧對嶽江紅的栽培。
文天翔就更不用說,撤回長江以南後,他就把自己關在了營中。
這一次交鋒,總體來說,謝家軍是覺得自己贏了,因為又出了有能力的領袖——他們已經習慣於依賴那唯一的“支柱”了。
但對文天翔而言,這是徹頭徹腦的失敗,尤其是聽到嶽非的事之後,他不由得想“為什麼不是他”。
這不是自負,而是自責。
“我真的不值得你嫉妒啊!”
如果謝浩然還在,無疑能做得更好吧?
如果陳暮雲還在,金國哪能如此囂張,嶽非也說不定就一路平推了楊大目,改變戰局了。
但兩人都不在了,他們看好的、嫉妒的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我必須要贏。”
呆在營中苦悶一天過後,文天翔重新振作起來,離開軍營向著建業南方進發。
那麼大的事件,現在的他已經有足夠資格瞭解詳情了。
他是要代謝浩然成為大宋支柱的人,道路的盡頭是尓朱永在那裡,當他能打得過尓朱永,還愁戰勝不了楊大目?
於是他再一次來到劍廬,準備求得劍老賜教。
上一次他在劍老那裡得到了鍛體之法,事實證明,這是了不起的技巧,但要以此來作為戰勝強敵的辦法,是不夠的。
“尓朱永……”
那個家夥是多麼強大,誠如謝浩然都敗了……但如果當時犧牲的是他呢?如果謝浩然能活下來的話,是不是形勢就完全不同。
想著想著,文天翔被腳下的樹枝絆了一下。
絆倒是不可能的,卻讓文天翔回過神來。
“這是什麼地方?”
四周,哪裡有什麼劍廬,有的只是霧氣繚繞的繁茂山林,走了幾步,文天翔發現自己完全找不到東西南北。
這裡是劍廬?
“迷陣?劍老先生,我是文天翔,請讓我進去!”
文天翔下意識就以為這是劍老不知道他到來,繼續展開迷陣。只是無論他怎麼呼喊,怎麼亂竄甚至亂砍,他都無法從迷陣中走出。
而且不知為何,在這迷陣之中,文天翔總覺得自己精神消耗得很快,等到夕陽西下,他不由得萌生了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