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君驚疑不定地瞪著唐時, 她緊緊抿著嘴唇,幾乎不敢想象唐時這話是什麼意思。在她看來唐時絕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 難道他……
唐時沒有解釋更多,只是重新埋頭於檔案之中。但衛君顯然不能跟他一樣淡定,焦慮地兩步上前雙手往桌上一拍:“issac!你這話什麼意思?”
唐時頭也沒抬:“你先出去。”
<101nove.,你瘋了嗎?你要知道這個計劃我們準備了多久,怎麼能說變就……”
“出去。”唐時的聲音很冷靜, 他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衛君的焦急從何而來, 只是淡淡地說, “走的時候把門帶上。”
瞧見他一意孤行的模樣,衛君是真的急了:“唐時,東西我已經派人送到陸酒手上了, 她那麼聰明應該可以自己保護好自己的。我已經在24小時監測那個訊號了, 等她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們就能把她救出來。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一個禮拜後的行動, 時間這麼緊迫,人員協調有多困難你是知道的, 我們的計劃根本容不得任何改動。”
“其他人不用做變動, 我說的——”唐時終於抬起眼,方才他眼中的那些暗潮似乎都已平息下來, 此刻平靜得如同一片夜色下的湖泊, “是我。”
“你?”衛君有點懵,“可是之前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根本沒有將你納入行動中啊。”
一週後勞倫斯在伊麗莎白港會有一筆巨額毒品交易, 線人提供訊息說為了躲避警方排查勞倫斯會用他的私人遊輪開一場名流晚宴。因為這筆生意涉及到的金額巨大,所以他會親自到場確認貨物,這就是抓捕他的最好時機。這個勞倫斯如同蛇一樣滑溜,幾次圍捕都被他跑了,這次更是將交易地點定在離岸近百米的海上,輕易難以靠近。由於唐時一直是黑道的重點關照物件,目標太大,所以他們在策劃行動的時候就沒有將他考慮在內。
此時唐時說他自己的部分要做變動,難道是說他也要參與進來嗎?
“那也不行!”衛君斷然道,“你就別添亂了好嗎?”
“衛君,你不相信我?”唐時淡淡瞥了她一眼,“別忘了,fbi的這次行動計劃還是我制定的。”其中有多少風險,多少變數,他怎麼可能不清楚。
衛君沉默半晌,聲音比之前小了些,但仍有些倔強:“這事你跟我說沒用,你去找尼克。”尼克是fbi負責這次行動的長官。
唐時冷笑:“在你心裡,我是那種視警員的生命如無物的人嗎?”
“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我也相信你!”衛君煩躁地撈了一把自己的長發,“但是我就是想不通,為了一個陸酒,你至於嗎?她現在很安全,原惜之不會動她的,她既聰明又勇敢,只要找到機會就能……”
唐時忽然站了起來,他的個頭比衛君高一些,燈光將他的影子投在衛君臉上,揹著光她有些看不清唐時的表情。
“你錯了。”
“什麼?”衛君怔怔的,不明白唐時的意思,她哪兒錯了?
“她並非聰明又勇敢,”唐時的聲音很平淡,沒有任何起伏,但卻彷彿帶著一絲令人悵然的嘆息,“她只是個小姑娘而已。”
在我心裡,她只是個柔軟的、溫暖的、比旁人聰明一點點、勇敢一點點的小姑娘。
“衛君,她也是會哭的。”
而他,捨不得看到她哭。甚至僅僅只是想到那個畫面,他都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什麼揪住,疼得無法呼吸。
衛君呆住了。
她是頭一回聽到唐時用這樣的語氣說一句話,也是頭一回真正明白了唐時對陸酒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感情。他的遺憾與後悔,他的疼愛與思念,她好像從這一句話裡全都聽懂了。這些天來唐時一直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大約也一驚將那個計劃反複驗證了很多遍。衛君低下頭,捏了捏自己的鼻樑:“作為兄弟,我沒話好說了,放心吧,我會盡全力幫你的。”
唐時重新坐了下來,十指交叉撐在下巴上,淡淡道:“謝了。”
衛君還想說些什麼,他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喂?”
片刻後衛君的臉上透出喜色:“找到了?”
唐時瞥過去。
<101nove.,他們找到陸酒在哪了。”衛君高興地一拍大腿,“這丫頭厲害啊,居然這麼快就找到機會發出訊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