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後, 陸酒和原惜之一起留在了公共休息室裡。
陸酒朝原惜之伸出手:“原老闆,你的手機能借我一下嗎?”
原惜之挑了挑眉:“怎麼, 又變成原老闆了?”剛剛還親親熱熱地喊阿原呢,這女人怎麼變得這麼快。
陸酒微微翹了翹唇角:“剛剛那是權宜之計。”也許是因為碰到了自己真正熟悉的事情,陸酒的神情與剛來基地的時候已經截然不同了,現在的她充滿了自信和熱情,眼睛裡亮晶晶地泛著光, 沒有了那些冷漠和抗拒, 整個人看起來又甜又軟, 簡直教人想把持不住地咬上一口。
原惜之對於這樣的陸酒簡直喜聞樂見,他掏出手機放在陸酒手心:“你要做什麼?”
陸酒開啟原惜之的手機相機,對著屍體拍了幾張照片, 完事還叮囑道:“不許刪啊。”
原惜之默然接過手機, 半晌才道:“不會。”
這是曾經與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他怎麼捨得刪。
似乎讀懂了原惜之的心情, 陸酒猶豫著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你放心, 我會盡力幫你找出真兇的。”
原惜之微微一笑, 反手握住陸酒纖柔的手指,放在唇邊一吻:“殺他的人, 是不是就在我這裡?”
“大機率是的。”陸酒被他柔情的小動作弄得有些難堪, 不自在地掙紮著要抽回手,“要說話就好好說話,別這樣。”
“別哪樣?”原惜之有心逗她, 動作變本加厲,越發欺得近了些,近得陸酒連他有幾根睫毛都能數得一清二楚,“這樣?”
陸酒瞪他:“原老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原惜之收斂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眸光重新變得深沉而幽暗,彷彿一片無邊無際的夜光之海,潛伏著無數洶湧的暗流:“你放心查吧,我相信你。”
陸酒被他幽邃的眼神短暫迷惑,隨即回過神來認真地點頭:“嗯。”
兩人來到主機室的時候,青金已經帶人將主機室保護了起來,瞧見他們來了便道:“老闆,你來之前,沒人碰過裡面的東西。”
原惜之點頭,示意陸酒進去:“你看看吧。”於是在原惜之的授意下,陸酒頂著眾人的目光,挺直了脊背獨自走進了主機室。
隔著一道玻璃門,景明緊緊盯著陸酒,鏡片後的雙眼深不見底,沒有任何情緒浮動。
“你太緊張了。”原惜之走到景明身邊,淡淡道。
景明垂下眼,扶了扶眼鏡:“老闆,主機室裡有東西的,你別忘了。”
“我沒忘,”原惜之勾起唇角,“讓她看到又怎麼樣,我既然喜歡她,就不怕被她知道任何事。做我的女人,又怎麼能夠一無所知。”
景明搖了搖頭:“感情用事。”
“景明,難道你沒有過感情嗎?”原惜之凝視著陸酒的背影,目光柔和,“如果有,你又怎麼會不瞭解我此時的心情。”
景明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對不起,老闆,我實在無法瞭解你的心情。”對於他們這種人而言,感情只是軟肋,原惜之唇角的那一點微笑此時在景明看來十分礙眼,他到底在開心什麼?現在的情況是他們出生入死十幾年的兄弟死在了基地裡,而他一直敬愛的老闆竟然讓一個外人,並且還是個女人來調查這件事,這個女人甚至幾天之前還是他們死對頭的女朋友!
這個世界怎麼了?
景明很想轉身離開,但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老闆被愛情沖昏了頭腦,那麼他就更要保持冷靜,好好盯著那個女人。
陸酒並不知道外面有好幾雙眼睛正眨也不眨地觀察著自己,她穿上鞋套,徑自檢查著主機室的所有痕跡。地上的鞋印並不多,只有少數幾枚肉眼可見的且都很不清晰。畢竟這座基地因為通風很好,衛生狀況也很好,幾乎沒什麼灰塵,想從腳印來找線索應該是不太可能了。
主機前的值班椅上搭著黑曜的外套,陸酒將外套口袋裡的東西全都拿出來擺在桌面上。
一包拆開的香煙,裡面少了三支煙,一枚金色的打火機,一把填滿子彈的槍,槍的保險沒有開啟。桌上的煙灰缸很幹淨,裡面只有一張包裝香煙盒的玻璃紙。
陸酒若有所思地盯著煙灰缸:“黑曜的煙癮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