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醫師慌忙上前替晉王把脈,漸漸的他方皺起的眉頭鬆了開來,“殿下無甚大礙,只是驟然失血過多,又加之之前病體初愈,氣血兩虛。只需精心調養月餘就好。”
晉王稍顯虛弱的對他點點頭,“多謝劉醫師。”
“殿下嚴重了。當不得謝字。”劉醫師又替展斜陽診了診脈,接著道:“無雙公子暫時還不能挪動,身上氣血不缺,但傷勢還是較為嚴重的。至少還得半月餘才能下床。”
晉王和衛信點頭應著,又都看向睜著眼想說話卻半晌開不了口的展斜陽。
衛信將晉王扶著倚靠在床榻上,這才請劉醫師出去休憩。爺和斜陽此時需要獨處。
劉醫師快速的收好器皿等物,跟著衛信離開。
晉王伸出右手握著展斜陽的左手,將手輕輕舉到展斜陽眼前,笑道:“你還沒康復,暫時別急著說話。聽我說就好。”
展斜陽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晉王忍不住開心的露出了細白的牙齒,“如今你身上一半流著的都是我的血,你得好好為我活著。”
展斜陽再次眨了眨眼,雖然他不太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晉王說的他都信。
晉王緩緩向展斜陽身邊靠去,低低的嗓音中有著傷感和歡欣。
這並不矛盾,他傷感是因為他差點失去了斜陽,他歡欣是因為斜陽如今好端端的在他身旁。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最老套的誓言原來是這樣艱難。
一個時辰後,衛信端著兩碗灕江月煎好的靈芝水進來。
看著寬大的象牙床上晉王緊緊地貼著展斜陽,那樣親密的將人輕輕摟著,眉眼間全是溫柔以待。衛信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了眼簾。
這樣一室靜謐,那兩個相互貼近的人眼中只有彼此,半分別人的空間都沒有留。
衛信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托盤,最終還是向裡走了進去。
他覺得每一步踏出去都是一種疼痛,可是卻不知道究竟是哪裡疼。
他低頭向自己心口的位置望去,那裡就像是被鑿開一個洞,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
晉王聽到動靜抬眼向他望來。
衛信急忙收回飄忽的心神,對晉王淺淺一笑,美眸中淨是關切,“這是千年血靈芝煎成的水,灕江月才煎好的,劉醫師說對爺和斜陽身體康復極有幫助。”
晉王回給衛信一個淺笑,先接過一碗一飲而盡。
接著他接過衛信遞上來的另一碗,淺笑著問展斜陽,“我餵你好嗎?”
展斜陽眨了眨眼睛。晉王將湯勺遞到他唇邊,他卻不肯張口,猶自望著晉王。
晉王眉峰蹙了蹙,失笑的望著他,這樣倒是有點令他不解了。
展斜陽的視線向下落在了晉王唇邊,晉王瞬間福至心靈明白了他的意思。
難道他在昏迷不醒時其實是有知覺的?晉王眼角餘光掃了一眼衛信,見衛信低垂著頭看不清他的神情。
想了想晉王無奈的對衛通道:“你先下去歇著吧,這裡有我就好。”
衛信只覺得胸口一窒,呼吸有一瞬好像停滯了一般,悶得教人難受。
展斜陽方才的眼神他瞧見了,不用他刻意去想,便知道是何意。
他默默轉身端著空了的一隻碗離開,背影顯得格外蕭索。
瞧著展斜陽無比渴望的眼神,晉王的心柔柔軟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