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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鐵血之戰

龐猛目眥欲裂,蠻兵攻城以陳國無辜百姓為要挾,就是要讓他們投鼠忌器。

身為刺史的徐騫跑了,現在安固城將士都以他馬首是瞻,他豈能瞻前顧後。

城頭弓箭手一字排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否則不光城外百姓不能存活,城內的數萬百姓亦逃脫不了。

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做好抉擇。

這麼想著他對一旁將士高喝道:“大家不要慌亂,我們不能中了蠻夷圈套。蠻夷就是看準我們不能對自己的百姓動手。

我們等到百姓更近一些,再放箭,越過百姓肉盾,箭射後面的蠻兵。”

這番變故已經傳到了內城,曾原聞訊撩起長袍飛奔上城樓,正好聽到龐猛的話,他又驚又急地大叫道:“龐參將,萬萬不可。若然讓城外百姓越過射程,蠻兵就很有可能會穿插其中,一併越過。那時他們的弓箭手非但能更好的射入我方城牆,他們的前排兵士將會坑殺我陳國百姓用以填河。”

此話一出,眾將士皆是一震,緊張和壓抑的氣氛在城樓上蔓延開來。每個人的眼睛都望著城外的陳國百姓,眼中充滿了絕望和焦急。

這些卑劣至極的蠻人既然能以百姓做要挾,真有可能會用他們去填河。

安固城南面倚山,東西兩處均有河谷,形成一條天然的溝壑,故護城河是在原本天然形成的河谷上引流而成。

若這群喪盡天良的安南蠻兵真的驅逐平民百姓,用血肉之軀去填護城河。百姓的身體,加上己方的滾木擂石,霎時便可將這條深深的護城河填平。

若然如此,安固城外天險不存,安固城如何守得住?

龐猛驚出一身冷汗,若真如曾原所言,蠻夷用這些百姓攻城填壕,甚至用他們的屍身堆上城牆,他不由得閉上眼睛,下一刻再睜開眼,他的眼中只剩下果決和冷凝。

他此刻要考慮的問題是如何做到令己方的傷亡降到最小,並擊退敵軍守住安固城。

在這場戰役裡,剛一開始他們已然被動,那麼就有人必須站出來決斷,必需在城內和城外的百姓之間取捨。而這個人只能是他。若要揹負千古罵名,只能是他。

看著城樓下那些百姓在蠻兵的威脅下不斷的挪步前進,他凝目抬起右手,扣上長弓,蓄力將長弓拉成滿月之勢,瞄準城外一個正在用長戈刺搡陳國百姓的百步長。

一鬆手“嗖”的一聲箭羽飛出,正射中那個百步長,穿過他頭上褐色頭盔,瞬間穿透了整個頭顱。血水混著乳白的漿液炸裂,周圍的蠻兵和陳國百姓紛紛驚恐萬分的叫出聲。

箭剛射出,龐猛身旁眾將士的箭矢也都隨之紛紛射出,不再做絲毫掙扎猶疑。

一時間箭如飛蝗,漫天紛飛。蠻兵有不少人在驚慌失措裡中箭倒地,但有更多的蠻兵驟然醒過神來,抓著身前的百姓抵擋著一隻只疾射而來的箭矢。

蠻兵後排弓箭手亦挽弓射箭,直射城樓。然而龐猛他們位居高地,蠻兵射上城樓的箭羽少之又少。

相較之下,城外便死傷慘重。可蠻兵中箭者多,陳國百姓身重狼羽者更多。一時間城外鬼哭狼嚎,悽聲不斷。

龐猛不停的拉弓射箭,雙眼中拉滿血絲,他不敢細看城外陳國百姓的慘狀,雖然他們手中的弓箭沒有一箭射向陳國百姓,可仍舊有不少百姓死在了自己人的箭羽之下。

這種感覺令他心痛欲裂,但他仍要堅持,因為這城樓上的將士跟他經歷著一樣的苦痛。

這場仗無論勝敗,他龐猛都無顏面對天下,無顏面對陳國百姓。可此時他真的無從選擇。

數以萬計的箭矢在安固城上空飛射,飛羽漫天,勁風四射,箭嘯穿雲。

陳國兵士射出的每一道箭羽都勁力十足,那一支支箭羽夾雜著他們對蠻夷濃濃的恨意,一道接著一道,向蠻兵的隊伍中激射而去,整個天空都被漫天的箭光飛羽遮掩,四處都是悽然慘叫的聲音。

一道道箭羽穿透蠻兵和陳國百姓的身體,特別是那些未著盔甲又被蠻兵拿來擋箭的百姓,正在一片片地倒下,淒厲的哀叫聲震盪在安固城上方。

城頭上偶爾也有兵士中箭倒地,曾原和一些醫者就在一旁巷道里對他們進行簡單的救助包紮。他常年執筆的雙手染滿鮮血,藍袍上也是血漬斑斑。

軍醫只有一位,另外兩位是城中自願前來幫忙的醫師,那些受傷的將士均不能等,急需救助,三位醫師忙的焦頭爛額。

曾原一貫有些怕血,此刻卻無暇顧及無心害怕。克服著心中的障礙輔助軍醫進行救護。他為自己能幫到忙而充實,開心。

他快速的幫忙給受傷的將士進行包紮,剛剛紮好抬起頭,正要起身,可誰知……後心驟然刺痛,他茫然無措地扭頭看向不遠處的龐猛,一低頭,胸腔突然湧上一股腥甜,一口鮮血噴湧出來,濺到了一旁正在救治傷兵的老軍醫身上。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