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聽了，臉色微變。他當然很清楚這個老十三跟老四走的還是很近的，如今皇上讓老十三去奉天，難保不是為了老四。
“奉天的事有了安排，但是那些逆賊也不能放過。你覺得誰去比較合適？”
九王爺眉頭一皺，怎麼又扯到反賊身上去了？“父皇，這事當然是老十三啊，一事不煩二主，既然是老十三坐鎮奉天，由他去查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
“你去吧。一個管政一個管兵，省的到時候出了問題說什麼分身乏術。”
九王爺連忙說道：“父皇，兒臣還想著去江南呢，奉天您讓老十三一個人去就成。兩位皇子，底下人免不得會多想，很容易因為兩邊都不想得罪，令事情變的複雜起來。再說了，老十三這人平時就喜歡讀書，懂的也多，他一個人足夠了。”
九王爺嬉皮笑臉的說完後，無意中發現皇上居然往自己的身後瞟了一眼。“江南？你去哪裡做什麼？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其實也不是很要緊。不過是兒臣的一些產業在那邊，需要過去看看。那些奴才啊，不管的緊一些他們根本就不幹活。”九王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起來的這麼一個理由，說完好像自己都有些不信。
皇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在哪裡？”
“在……松江府。”
“可是宮裡的事你就不管了？雖然只是掛個名，但終究還是在六部有個缺的。”皇上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九王爺突然攥緊了拳頭，猛地一撩衣服，直接跪了下去。“兒臣愧對父皇這些年的栽培，兒臣在朝廷毫無建樹，所以懇求父皇撤下兒臣所有官職，讓兒臣做個閒人，也好為朝廷省下些俸祿。”
皇上聽到這話不由的笑了起來，說道：“就你那點俸祿省下來也不顯山不露水的。不過既然你說了，那就這麼辦吧。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松江府？要不要在那裡給你安排一個官職。”
“父皇費心了，兒臣過去也是自己的商鋪裡的事，就不用安排官職了。有了問題兒臣皇子的身份足夠了。”九王爺說完，稍微停了一下，又說道，“至於何時出發，兒臣想著越早越好，最好這一兩天。”
“帶著小六子？”
九王爺心裡咯噔了一下，但是卻沒有猶豫。“如果父皇允許。”
“小六子，你去嗎？”
於六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掉到萬丈深淵裡，而且一時半會還到不了底的那種。這算什麼意思？在大清居然開始有了底層人群的選擇權嗎？這也太嚇人了。不過這爺倆是啥意思，是珍惜人才，要給機會成長？還是妒賢嫉能，在想盡一切辦法在找理由搞死自己呢？“皇上，九王爺。奴才只是皇家的奴才而已，主子指東，奴才不會往西，所以有任何吩咐，奴才都會竭盡全力，盡心盡力的去辦。”
皇上看著於六那副諂媚的樣子，問道：“不聲不響的打算逃出宮去，也算是盡心盡力嗎？”
於六原想著皇上不會提及此事，畢竟自己為什麼要跑都心知肚明。而且也過去有一段時間了，提起來幹嗎呢？但是他就是提了，你還沒辦法不答，而且還不能直說。因為自己頂撞了皇上，怕死？到時候皇上來一句“我那麼小氣嗎？”事實上皇上也確實沒有拿於六怎麼樣。“奴才……”
於六還沒有想好怎麼說，九王爺說話了。“於六如此敏感，也是情有可原，畢竟他做的也是觸犯了祖宗的留下來的規矩。還請皇上海涵。”
“以前只要是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就不能，是鐵律。為什麼到了朕這裡有人觸犯了，就可以了。難道朕事個不孝子嗎？”
九王爺連忙跪了下去，說道：“兒臣不是那個意思，兒臣……”
“皇上，祖宗留下的規矩也是為了大清江山，而皇上適時做些調整，也同樣是為了大清江山更好的未來。和祖宗的目的一致也就不算忤逆。”
皇上聽了笑著點點頭，說道：“你倒是挺會給朕找理由。那麼，你自己的理由想好了沒有？”
於六本來放鬆的心情，瞬間緊張起來。這皇上到底什麼意思？這是真心找理由砍了自己，還是想著賣自己兒子一個人情？問題是自己該怎麼回答，萬一理解錯了，說錯話，那可就真的萬劫不復了。於六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皇上，卻發現對方也在看著自己，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一股莫名其妙的冰冷感從頭頂霎那間流到腳底。生死看淡，不服就幹，想那麼多幹嗎？老東西真要是想自己死，說什麼都一樣。“奴才還沒有想好，如果可以，還請皇上能寬限些日子，容奴才好好想想。”
“哈哈哈，”皇上大笑起來，說道，“你這個狗奴才。好，朕倒要看看你能想出什麼理由來。跟老九去吧，回來以後把你想好的理由告訴朕。”
於六暗暗的鬆了口氣，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皇上，奴才有件事想稟告。”
“說。”
“公主殿下……”於六說到這並沒有繼續往下說，雖然僅僅說了四個字，但是他相信，皇上應該清楚自己想稟告什麼事。
皇上聽了這四個字果然眉頭緊鎖，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先是長長的嘆口氣，說道：“說完。”
“回皇上，公主殿下現在什麼都不懂，很容易觸碰到某些人的底線。而殿下又急於表現自己，很容易給自己招來橫禍。所以奴才想著呆公主出去轉一圈，讓她也見見世面，也許會讓她收斂一點。”
皇上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收斂？你確定不是為了培養？究竟是好是壞，想想於六的能力，也確實讓皇上有些猶豫。
“皇上，這幾年您也看到了，很是有一部分人完全不把大清律放在心上，也不把朝廷看在眼裡。然而殿下的胡亂衝撞很可能會被人利用。按照殿下的性子阻止已然是來不及了，那倒不如從現在開始引導。所以奴才想著讓殿下帶著人離開京城，先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也好做些奴才力所能及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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