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張靈靈就想起了一句話。
想要抓住男人的心, 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嫂子!”
“嫂子!”
“嫂子好!”
“嫂子你好厲害啊,老遠的就聞到嫂子燒飯的香氣了!”
呼啦一下沖過來一群男人,綠色的軍裝上全是濕透了的汗水, 一張張青春堅毅的臉龐揚起大大的笑臉, 眼神閃亮的圍著張靈靈嫂子嫂子的叫喚個不停, 討好之意言溢詞表。
張靈靈被圍在中間手捂著嘴笑, 這是一群還沒吃到嘴, 就已經被香味給抓住胃的男人們,一個不小心抓多了!
林白一個沒注意就被一群人給擠了出去,隔著一群高高瘦瘦的年輕男人, 他連他女人腦門上的發絲都看見,板著臉呵斥:“都幹什麼呢!一身的臭汗就往人跟前湊, 想燻死人!都滾開去洗幹淨!”
話語才落,頓時哀嚎聲此起彼伏。
平時他們吃個飯就跟狼搶食一樣,誰還顧忌著形象,這不到底是連長家媳婦在這呢, 鍋裡又燒的香噴噴的, 實在是捨不得走啊!
一個個把身上的上衣一脫,光著膀子跑去圍著鍋子, 一副堅定的要死守陣地的模樣。
一個連三個排, 一個排三個班, 一共12個班,每班10人,統統都脫光上衣, 圍著大鐵鍋不動,一副眾人皆如此,人多責不罰眾,林連長又能拿他們如何的賴皮樣。
林白氣的臉都黑了,張靈靈輕輕的拉上他的手,嗷嗷一幫兵蛋子捧著臉嚎成了一片。
雖然天氣熱了點,但真的很熱鬧,氣氛歡樂無比,張靈靈有了一種她在軍訓,而這個軍訓的黑麵教官是她男朋友,她輕輕一拉,就把黑麵教官給拉走,拯救了一幫熊孩子,拯救世界的感覺。
“去廚房,我煮了綠豆湯,用井水涼著,現在喝正好,給你解解暑。”張靈靈微微的害羞道。
雖然男人光著上身,她不稀罕看,可上百號的小夥子都光著上身,她站在他們中間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林白臉上沒有表情,挺直著胸膛,轉身跟著張靈靈朝著廚房走。
“嫂子,別把我林哥喂得太飽了,晚上撐得動不了!”有那調皮的在他們後面捏著嗓子猛吼一聲。
頓時笑倒了一大片。
個個笑得眼淚水都冒出來了,眨著眼淚花,一個勁兒的低頭偷笑。
還有不少結過婚的青年,大巴掌拍在同伴的腦門上調笑,“笑毛笑啊!連個媳婦都沒有,你傻笑啥!”
林白回身,眼刀子冰冷颼颼:“聞著氣味都能吃飽了是吧,晚飯不用吃了,列隊跑步去!”
頓時哀嚎遍野,一個個都跟風中的鵪鶉一樣縮著腦袋,再也不敢吭聲了。
張靈靈趁著林白訓人,悄悄的先溜了,回到了廚房開啟大灶上的蓋子,盛出一大碗幹飯,北方喜歡吃麵,南方喜歡吃米,他們這個地方地處中部不南不北,既有吃麵的,也有吃米的,張靈靈本人愛吃米,吃麵吃不飽,所以她的面板功夫就不行,喜歡煮米飯,炒菜。
因為出任務帶著麵粉蒸饅頭不易,一般出任務基本上都是揹著米袋子子,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該的分量自帶自的,到了吃飯的時候,或者放在一起,或者單個蒸飯,既自由又方便。
當然,這個吃不飽飯的年頭,就算是部隊的人餓不到肚子,也只是剛剛吃飽,還是米飯裡摻著玉米粒或者是豆子煮的飯,雖然吃五穀雜糧有益健康,但五穀雜糧哪有純米飯富含的熱量大,既補身子又管飽。
部隊裡的人都是一大鍋的酸菜魚,一大鍋的摻著玉米粒的米飯,人太多了,張靈靈也不可能給那麼多的人摻入大白米,只能在魚片上下工夫,一條大魚片成了魚片,一下子視覺之上感覺魚片多了好多,每個班三條魚,張靈靈又偷偷的加了兩條魚,有的魚大有的魚小,用大小不一樣的農家盤子或者是大碗裝著,又沒有炊事班的人在,很難看得出來。
林白訓了一會人,等所有的部隊的人陸陸續續都到齊了,才喊了一聲開飯,震天的歡呼聲響起,鍋碗瓢盆響個不停,下筷有如神,個個都跟虎豹豺狼一樣兇猛的不得了。
等到林白進入廚房,接過張靈靈遞給他的碗,不禁神色愣怔了一下,碗裡的米飯都是純白色的米,沒有一個豆子和玉米粒。
“放心的吃吧,我家今年換了不少米,吃上兩三年都盡夠,你這個為我們牽線搭橋大功臣早就該好好嘉獎啦!”
用魚蝦、雞蛋換大米,其實這是部隊強烈要求的,畢竟這個年代是需求大於供給,部隊光是每年每月有錢有票,可有錢有票都買不著的好東西多了,能搭上清水村這條肥魚,求之不得!
當兵的也要吃飽飯,當兵的也要補充營養,就這樣,那些魚蝦他們部隊都吃不上,全都用鹽醃醃送到前線給打仗的官兵吃了,雞蛋更是送到部隊醫院專給受傷的官兵補充營養,因為這些源源不斷的營養品是他們部隊送去的,很是讓他們部隊漲了面子風光無比。
林白沒說話,站起身,在灶臺上找了一個飯盆,把碗裡的飯倒入一半遞給張靈靈:“天熱吃不下,飯太多了,我吃不下那麼多,一起吃。”
怎麼可能!張靈靈是不信的,這個年代沒油水,又經常吃不好,部隊的訓練強度又大,他們當兵的飯量大,毫不誇張的說就是人體飯桶,隨便哪一個兵,給人一桶飯,能吃的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