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林隨風晃盪，光線順著枝椏照在地上，斑駁地打出幾個影子。樹蔭交疊在一處，白泉小步跟著木順走到了小道角落。

木順面無表情，回頭看了她一眼。

蝴蝶順勢拍著翅膀飛到兩人中央，“木順，順兒，你先別生氣。我們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

木順挑了挑眉，道：“什麼原因？”

“花葯昨天沒回來！我們實在是太著急了，只想快點處理完這裡的事……”

木順道：“花葯不見了？”

“是，昨兒開始就沒找到了。”

木順沉思了片刻，道：“我知道了。那麼這些事放到以後再說，你們先去找人吧。”

“嗯，順兒你那邊若是有什麼問題，也記得同我們說！”

木順笑道：“我能有什麼問題……”

她說著，原本想要低頭轉身，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右手指著白泉，說道：“狐狸，我知道你們狐族不修仙道，但在這裡的妖都是一心向善的。你若是想在此待下去，就千萬記住不要犯了殺戒。”

白泉聞之，愣了片刻。

木順的言語平靜，只說道：“不然到時候，即使她們能容你，我也不能容你。”

直到這人走了。白泉才有些瑟瑟發抖地縮起了身子。一白二窮在她身邊繞著，安慰道：“小狐狸，你別放在心上，木順她就是這樣一個性子。”

“死板又固執，我想你也不是有意的嘛。”

它們兩還沒有察覺，但剛剛那一瞬間，白泉是真的起了殺心。她是狐狸精，不是菩薩心腸，趙蓉三番五次與她作對，白泉看了自然也覺得不悅。

今天若不是木順來得及時，趙蓉的小命怕是已經交代在她手下了。

“白泉？”

一聲呼喚讓她從思索中驚醒。白泉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沒事，我們去找花葯吧。”

長長的走廊被陰影遮蓋。老婦背挺得筆直，匆匆從道上行過。距離此處走廊不遠，有一座花亭。

張子瑜從上一回起，就成了府中的常客。他今日無事可做，便想著來這邊喝喝酒，與王府的人探討探討人生道理。

酒剛喝了半壺，便看見了那個老嬤嬤，不知這人身子骨怎麼保養得這麼好，張子瑜撐著手腕，兩指捏著酒杯，朝那個方向盯了一會兒。

也不知是不是這酒喝醉了人，張子瑜只覺得眼前一陣白光，匆匆行走的老婦，白髮漸漸淡了顏色，灰綠色的長髮被吹散成及腰，老婦的面上皺紋漸漸淡去，好似結塊的灰土一片片地掉落下來，露出一片似水嫩滑的肌膚。

那女子氣質淡然，神色高雅，如同神女落入人間。光線落在她的髮梢，飄飄然地彷彿叫人踩在雲上一般心神盪漾。

張子瑜顧不上拿酒杯，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直到人快要消失在轉角，才猛然想起抽出手來，狠狠打了自己右臉一耳光。

“啪”地一聲，一陣吃痛！

看來不是夢。

他倒吸著氣，雙手捂著臉，一邊覺得疼，一邊又荒唐地朝著那邊看了去。木順還是那個老人家的樣子，灰白的發，挽著個婦人髻，怎麼可能是少女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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