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木板上，都是散落成一塊塊的血跡。拖行成一條長痕，地面血肉模糊，看不清那肉塊原先的模樣。

一道黑影蹲在地上，長髮，黑眸，兩隻手留著長長的指甲，手指從指腹到掌心，一路染著鮮血。

他正伸手在肉塊裡面掏，不知道掏出了什麼，一大塊地連著血液塞進了嘴裡。他微微揚起頭，嘴角笑眯眯的，十分享受。

“篤篤——”

敲門聲打斷了他。男子豎起眼睛，回眸望去，眼眸是猩紅的，透露著嗜殺和瘋狂。

門外，影子貼近了門口，燈火照亮一個角，“小晴姐姐，娘娘派人來催了，你在裡面嗎？”

男子沒有出聲。他看起來淡定，實則身體緊繃，也沒有再繼續享受他的獵物，兩手放在地面，像是一隻野獸。

“小晴姐姐？”外頭的人喊了兩聲都沒有得到回應，嘗試著推門進來。然而手剛觸及到門板，還沒用力，門就從裡面被人開啟了。

小晴看起來臉色不好，低著頭，黑著一張臉就看了過來，她的聲音有一絲低沉，“做什麼？”

她官大一級，又是王妃身邊的紅人。那丫頭不敢惹她，弱弱解釋道：“娘娘派我來尋你，我以為你不在屋子裡……”

“小晴”皺起眉頭，道：“我不在屋子裡，你就能隨意開我的門？懂不懂規矩？！”

“是，是……我知錯了……”小丫鬟不住道歉，過了好一會兒，才試探性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小聲道：“小晴姐姐，娘娘還在等你……”

總不能讓王妃白等，兩人正要離開，“小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都是你催的，等我回去拿畫！”

她說著，迅速回了屋。砰地一聲關上門，留下一個身影迷茫的留在原地。

軲轆轆——

這繡花鞋踢著裙襬一腳，往前一步，正好撞上一個圓球，她拿著畫的手一頓，低頭看去，腳下輕輕用力踢了踢。

那圓物被踢到了角落，落在細縫的月光處，是一隻碩大的眼球。那眼睛失去生氣，正直勾勾地看著這邊。“小晴”勾了勾唇，寬大的衣袖一揮，很快，屋子裡的血腥和肉沫都消失不見了。

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這房間內又是恢復一片寧靜。

“娘娘。”有人喚了趙蓉一聲，正靠在桌面上的趙蓉才跟著抬起頭來，她看到小晴從遠處走來，似乎有些變化，但一時又說不上。

趙蓉隱約有幾分頭痛，拿手揉了揉太陽穴，皺著眉頭，說道：“畫呢？”

小晴沉默著遞了上去。

再看這幅畫，高山流水，但哪裡還有什麼人家。那小屋若隱若現，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裡頭的女人也被迷霧擋住了，沒有一點男人的影子。

趙蓉從頭到尾將畫仔細看了一遍，手輕撫過紙面，最後落在桐谷的印記上，她對著那個印記摸了摸，又叫人看了看，再三確認之後，才肯定這是真品。

她讚歎了一聲，隨即又有些高興，心想這一回，鐵定能得到爺的原諒了。便捂著唇輕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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