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先是一驚,接著便咧嘴笑道:“不錯,看來是我走眼了,你倒的確還有些本事。不過你都這個樣子了,還不好好臥床休養。怎麼,莫非也是嫌命長了不成?哦,我明白了,看來這女子定然是你心愛之人。你就告訴我,是也不是?”
崔炎一下子便沒說話,旁邊的莫蕭忙接茬道:“你自己一身官司,倒還有心思管別人。看來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是打定了主意要死扛到底了?”
那和尚聞言卻喊冤道:“這哪能呢,莫縣令,不過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實話告訴你們,我來的時候,這裡就已經這樣了。姓金的那幫人,有一個算一個,是全都死在了主廳裡。我呢,冤枉得很,不過是恰巧來串門子,倒黴撞上了。”
他這樣耍無賴,莫蕭自然是不信。只剛說道:“別扯淡,你當我們是傻子嗎,任由你信嘴胡編。哦,你不僅恰好過來串門,還恰好知道我們來這的目的,你說出去誰信啊。”
不想那人一聽這話急了,居然乾脆一把掀掉了帽子,露出了好大一個光禿禿的葫蘆瓢道:“算了,反正我是和尚你們也知道了,我說還不行嗎?我承認,和尚我是六根不淨,時常會趁著下山化緣,到這裡找個女人出出火。今個兒也是湊巧了,那藺老大送人來的時候,我卻正好也在金公這裡,後來出門又剛好看到姓周的鬼鬼祟祟地出去。我這人吧,就這點不好,好奇心重,看到什麼奇怪的事就免不了要尋根究底。所以我剛一聽到你找周門房,便想著把這事胡亂混過去,後面再安安穩穩地脫身。”
莫蕭只道他是在胡唚,自然是連一個字都不信的。不想崔炎卻聽得仔細,幾乎他話音剛落,便立時過來問道:“你說什麼,今日,你是說那藺老大是今日才到的?”
那和尚這回倒是竹筒倒豆子,是事無鉅細,都說的一清二楚。原來那藺老大來,也不過就是一個多時辰前的事。他本來是已經走了的,可後來想想,好不容易才知道了姓周的賣訊息,若是不回來敲個竹槓,那豈非太虧了,所以中途才又折回來了。
崔炎想起這裡的地勢,除了前後的道路直通縣府外,其餘的地方卻都是山路。而她一個老婦帶著一個弱女子,又殺了人,為了儘快逃離是非之地,自然只能選擇用馬車趕路。而此處小路狹窄,他們適才一路行來,也並未見到有車經過,那隻可能是從另一個方向離開的。他不願放棄這唯一的機會,便立刻跑向了後堂。
莫蕭不知他想起什麼,本來有心要跟著,可低頭一看到那張嬉皮笑臉的臉,便只好悻悻停住了腳步,繼續質疑道:“你說這些,大約是以為我已經相信了是吧。可惜周門房卻並不知道我是誰,就單這一點,你恐怕已是言多必失了。”
不料那人也不慌張,只抬頭平靜道:“莫縣令,你大概是忘了,我們從前可是見過的。”
這邊莫蕭剛欲答言,卻正好看見崔炎牽著一匹馬從裡面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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