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來得太快,就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掌控,將它推向想要的方向。
雲染看著神色匆匆趕來的司空穆晟,就知道他是為什麼而來。
命人送了熱水進來,兌溫了,擰了巾帕給他擦擦臉,“走這麼急做什麼,瞧這一頭一臉的汗。”
司空穆晟急速跳動的心,在看到雲染平靜溫和地笑容時,慢慢的鎮定下來。
這個時候仔細想一想,才發現他的確是太趕了,就像是有什麼在推著他往前走,彷彿不看到她,自己就無法放心一樣。
帝王家的夫妻,那也是夫妻,也左不過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只不過在這些事情之上,比尋常人家多出的是扛在肩膀上的那座江山。
可是在這之下,夫妻兩個過日子,與別人又有什麼不同?
用帕子擦了臉,司空穆晟眼中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揮揮手讓周遭的人退下,就拉了雲染在身邊坐下。
思量一下,怎麼開口,卻又有些為難。
瞧著他蹙眉,雲染自己反而笑了。
他總是這般的小心翼翼,好似一句話說不好自己就會傷心一樣,當她是紙吹起來的不成,這麼的不經風雨。
“我都聽說了,出現這樣的謠言也是很正常的。”雲染看著他神色認真的說道,“不過就是後宮空虛,這些人怎麼能不覬覦高懸的妃位,有了這個苗頭,自然是人人都要推動一把。”
想到這裡,雲染忽然低頭一笑,“大約是當年你說的話,這些人還記著,是真的怕你會不選秀,斷了他們賣女求榮的富貴路。”
這話說的有些刻薄,但是卻是事實。
送女進宮的根本目的,不就是想要讓她們為家族拼搏嗎?
雲染說的這樣的條理分明,語氣不急不緩,神態平靜祥和,顯然是沒把這件事情當成危險來看,甚至於帶著調侃的味道。
司空穆晟心裡就不舒服了,看著雲染說道:“怎麼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了?”他們家的小醋罈子呢?
“在意是因為怕被搶走,可是能被搶走的終究不是自己的。既然這樣,我就想著在不在意的又有什麼關係。是我的,不會跑,不是我的,我拼命地管著守著盯著,最後也還是會跑的。”
司空穆晟的臉上瞧不出什麼想法來,但是不開心是有的。
雲染瞧著他這樣,就忍不住又多說了一句,“你待我之心赤誠,我卻還要疑神疑鬼,豈不是對不住這一番情義?我信你,是因為咱們夫妻與別個不同,一路過來,心中自有信心。難道,我竟是想錯了不成,你是會被搶走的?”
“不會。”
“這不就結了,我們夫妻若是因為這個生了嫌隙,才會得了別人的心。我想著別人越是要看我們的笑話,我們偏不能被人看了笑話去。”
“所以你想做什麼?”司空穆晟不得不說被雲染這番話說的心裡很開心,她能這樣信他,就不枉他深情以對,不免有幾分得意起來。
可是瞧著雲染說了這麼一通的話,又看著她氣定神閒,司空穆晟又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他們家的小醋罈子只怕是要發招了。
果然,就看著雲染對著他笑的那叫一個春光燦爛,笑靨如花。
就是怪滲人的。
有話好好說。
“我是這樣想的,朝堂上的大人們也不容易,整天的盯著您這一畝三分地,偏我這塊地又不見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