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洞漆漆,陰風散陣陣;
火光搖曳曳,人影疊重重。
黑漆密道之內,舒珞手持火折行在最前,屍天清、郝瑟、文京墨、六西依次而行,步伐十分緩慢。
五人所行密道,高不過五尺,寬不過三尺,又矮又窄,只能容一人彎腰潛行,道壁和地面皆布滿了濕泥石塊,坑窪不平,頗為濕滑,潮氣侵身。
幾人在密道中行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已渾身濕透,而更令人崩潰的是,這密道十分複雜,岔口極多,可更多的卻是死路,好像是有人特意將原有的密道封住。
五人兜兜轉轉繞了許久,才最終選出了正確的路徑摸索前行。
“這密道好複雜啊……”郝瑟抹了一把頭頂的汗,感慨道。
“按照我們行走的速度和時間推斷,這密道怕是規模不小,可能真如郝兄你推測的一般,這奉澤莊的地下其實是一個密道網路。”文京墨道。
“建造這密道的人真是太有毅力了!”郝瑟感嘆。
“這絕非一日之功,更非一人可為。”屍天清道。
“或許是舉全莊之力挖建而成……”文京墨暗暗搖頭。
三人對話之間,一首一尾的二人卻是一直沉默不語。
壓後的六西和大家不熟,無話可說自然正常,可領路的舒珞竟也是一言不發,這就有些奇怪了。
而且不知為何,雖然郝瑟直接看不到前方的舒珞,但就是有種感覺,舒珞身上那種舒服而溫柔的氣息之中,飄蕩著一股悲涼的氣息,就好似綠意盎然的□□之中,突然跳出了一棵頹敗的枯木,十分不協調。
這太讓人身心不舒暢了!本來這密道裡面就憋屈……
郝瑟一皺眉,開口:“舒——”
“舒公子,你可還好?”
不料話未出口,卻被屍天清搶了先。
前方舒珞靜了一瞬:“累屍兄擔心了,舒某隻是……只是心頭有些發悶……”
屍天清腳步微微一頓:“舒公子……”
說了半句,卻是沒了下文。
這下,密道裡的氣氛更令人窒息了。
“這不奇怪,舒公子你的鼻子被燻壞了嘛!難免有些呼吸不暢。” 郝瑟冒出聲音,“不過舒公子你盡請放心,待咱們出去後用清水仔細把你的鼻子洗一洗,再歇上兩天,舒公子的鼻子定能恢複如初,依舊是笑傲天下的狗鼻子!”
密道之內,詭異寧靜。
所有人的前進的步伐都停止了。
“咳,老子是說,舒公子的鼻子和狗鼻子一樣靈敏……啊呸,老子是意思是,舒公子的鼻子比狗鼻子厲害……咳咳咳,老子原本是想說,舒公子,你和狗鼻子一樣棒棒噠……噗咳咳!算了,就當老子什麼都沒說!”郝瑟嘴裡嘰裡呱啦說了一大串,最後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
“郝瑟!”文京墨幾乎吐血,“少說兩句!”
“阿瑟……”屍天清無奈嘆氣。
“舒公子為何要和狗鼻子一樣?”六西發問。
萬分尷尬的氣氛仿若悶屁一樣彌漫在密道之中,燻得眾人神色十分糾結。
火折朦朧光線之下,舒珞郎眸微瞠,頓了頓,忽然,睫毛一動,慢慢垂下眼簾,嘴角緩緩勾起一個仰月弧度:“狗鼻子,聽起來也是不錯啊——”
那溫和聲線之中,又帶上了融融春意,之前那種違和的悲涼之意竟是不知不覺消失了。
黑暗中,文京墨挑眉,屍天清怔然,六西一臉不解。
“那是,舒公子,你這可是萬古八荒古往今來天下第一的鼻子,定好好好珍惜才對!”郝瑟嘿嘿樂道。
屍天清和文京墨雙雙扶額。
舒珞輕笑搖頭,長籲一口氣,繼續堅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