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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毒計

這一日,有人數落到了李文柏的面前,意思粗淺分明,他的詩書禮儀都吃到肚子裡了不成?孝這個字都不懂。

孫氏聽到那人的說辭,當即就破口大罵,“渾說些什麼?說我孫兒不孝!我就沒見過比我文柏更孝順的人。請的師傅,那是縣裡頭都有了名的大孝子,要不是當年秀才老爺的家裡出了事,那可是要做舉人老爺的!”

孫氏是個農村婦人,年輕的時候是潑辣性子,但是後來李大海有了出息,她雖然跟著大兒子李大河住,但李大海平日孝敬不少,她那潑辣的性子就完全收了,學的是富貴人家的老太太樣,所以,這十多年來,這樣的破口大罵當真還是第一次。

“祖母……”李環兒見著祖母氣的差點背過氣,上前拍著祖母的背部。

“我的乖孫。”孫氏對著李文柏招了招手,等到李文柏走上前,她幹枯的手一把抓過李文柏的手,“還有乖孫的母親,雲娘也是最孝順的。當年大海出去經商,家裡頭全都是雲娘操持的,我那時候病了,把屎把尿啊,這樣的雲娘,誰能說出個不字?”

說到了這裡,孫氏的眼睛就像刀子一樣剜著眾人,叫旁邊的鄉裡鄉親頓時不敢再看過來,而旁邊李環兒聽到了母親的事,已經開始啜泣。

李文柏看著孫氏,心裡頓覺的一暖,記憶裡,這個祖母對李文柏很是疼愛,李文柏還小的時候,也看見過生母和孫氏的相處,孫氏也從始至終都只認孟雲,也把李文柏真心實意地當做嫡子看待。

孫氏接著說道,“有這樣的師傅,這樣的娘親,我的孫兒會不孝?”孫氏的目光挺直了脊背,目光又如利箭一樣,射過了在場的人,尤其是那嚼舌頭的遠親,此時不但不敢再看李文柏,反而恨不得把頭埋了起來。

李寶榮在聽到孫氏開口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正想說什麼,餘光見到了李文柏上前一步,那隻會讀書的書呆子竟是跪了下來,“孫兒確實不孝。”

李文柏並不多解釋,只是深深對著孫氏叩頭,所有的話祖母已經替他說了,他無需多言。

李文柏先前也在想對策,只是錢氏是他的嫡母,李寶榮是他的兄長,他說話行事總是矮上他們一頭,如今有祖母開口,他只需跪下就是。

孫氏那雙滿是褐色斑點的手顫抖地撫著孫兒的頭,“好孩子。”喪子之痛讓她的眼眶發紅,她伸手把孫兒拉起來,“好孩子,任誰也不能說你一個不好。”

孫氏說完,旁邊的李老爺子也點了點頭:“我孫子文柏最是孝順,誰再敢碎語,壞我孫兒的名聲,讓我孫兒考不上秀才,老頭子我一定請族長將他逐出宗族去。”

李老爺子一說完,眾人連連說道:“我們就知道二郎最是孝順!”

錢玉香因為孫氏和李老爺子的舉動,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她就知道這兩老貨的心中只有孟氏,孟氏死了,只把李文柏當做李家的嫡孫,哪兒把自己的兒子放在眼中?

李寶榮死死盯著李文柏,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書呆子竟是如此得祖父與祖母的心。

他的心中升騰起劇烈的危機感,這幾天李文柏說話少了先前的之乎者也,如今更是機靈地跪下示弱,是不是以前他都在扮豬吃老虎,好藉此麻痺自己?

李寶榮再看旁邊一直不說的族長欣慰的撫須,看來是及其贊同李老爺子的話,一時之間,他對李文柏的提防一時間到了極點,心中暗自下了狠心,一定要把李文柏捏的死死的。

孫氏因為老頭子說話有了底氣,她看著錢氏,直接說道,“大海既然去了,你這做嫡母的,向來不關心文柏,不如就此分家吧,大海的家産,就按照律法來分。正好,族長也在,不如現在做個見證,把家産分割清楚。錢玉香,你說是不是?”

李文柏的心中一沉,想到了李環兒的話,往大伯的方向看了過去,李大河的目光裡有隱隱的激動。

孫氏的話落下,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錢玉香。

根據大齊國的律法,長輩留下的家産,後輩子孫人人都可以分,不可能出現一人霸佔全部財産,讓其餘的兄弟姐妹喝西北風的事情。

此刻李寶榮與錢玉香都面色難看,原本想著說李文柏不孝,然後可以名正言順地剝奪李文柏的財産,但是孫氏幾乎是指著鼻子讓錢玉香公平行事,更是讓眾人見證,錢玉香的心跳得厲害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錢氏這裡忽的腰間一疼,是兒子擰在她的腰間,錢氏頓時就明白了兒子的用意,眼皮子一閉,幹脆假裝暈厥了過去。

她人都暈了過去,難道還要逼迫她分家不成?

“娘。”李寶榮幹嚎出聲,撲在孃的身上,“娘,你怎麼了?”

李文柏見著又新起的狀況,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那般順利,錢氏與李寶榮只怕想要能怎麼剋扣,就怎麼剋扣他的分成。孫氏突如其來的發難,只怕打亂了那兩人的計劃,他們想法子拖一拖。

果然,李寶榮口口聲聲娘親太過於悲慼,父親不過剛去,與弟弟分家産的事何必急在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