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一聽到李文柏這話, 陳一志的臉上李忌容光煥發起來, 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文柏, “冠玉此言當真?”
李文柏臉上佯裝不喜, 道:“陳叔不信小侄?”
“不不不!”陳一志當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賠罪道:“冠玉為人陳叔豈會不知?方才是陳叔失言,冠玉莫怪, 莫怪哈哈哈!”
兩人在角落絮絮叨叨說了還一會兒, 公堂內的眾裡正一臉迷茫,衙門口的眾農婦也是搞不清楚什麼狀況。
而人群中的三子見李文柏和陳一志兩人在那裡嘀嘀咕咕的, 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不安,總覺得這兩人在密謀著什麼。
正猶豫著要不要回去稟報施五之時, 公堂內, 突然想起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笑聲中,李文柏和陳一志互相攜手,從公堂一側的走道裡走出,兩人的臉上喜氣洋洋, 親密無間。
“不好!”
見到此情此景,三子哪裡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這兩人, 顯然是達成了什麼共識, 要結盟了啊!
陳一志不算什麼人物,幾年前還只是一個無名小兵。但自從賀將軍清掃過一次交合縣後,施五的勢力大損,而陳一志得到賀將軍賞識, 依然一躍成為坐擁七百兵馬的府兵都尉!
雖說七百兵馬有些誇張,但去掉老弱病殘和夥夫後勤,拿出五百兵力還是有的。
而施五雖為交合一霸,但更多的是多年積攢的威望,手裡實實在在的勢力並不多。以前陳一志忌憚施五背後的曹嚴,兩人還能在交合縣各自相安共處。
可如今,陳一志一旦和李文柏攪和在了一起,那施五可就……
想到這,三子再也不敢繼續在此逗留,悄然退出了人群,溜了幾個耳目在這繼續觀察,自己則是向施五的莊園跑去。
李文柏費盡心機,請這些裡正一起陪自己演這出戲,就是為了逼陳一志站隊。現如今陳一志已經被自己拉攏,那麼接下來的事,也就好辦了。
接下來,李文柏三言兩句,幾個眼色,便將一十二個村的裡正都安撫了下來。
在得到李文柏替他們做主的保證後,縣衙公堂內內外外無數村民,都跪了下來,一番感恩戴德後,各自退去。
而李文柏則是留下了陳一志,兩人回到了衙門後堂。
剛一到後堂,陳一志便表明了態度。
“不瞞冠玉說,你陳叔我就只會帶兵,斷案子什麼的是一竅不通!冠玉你是此案件的主審官,你有什麼需要,盡管跟陳叔說!”
沒了顧忌,豁出去的陳一志很是慷慨,胸脯拍得砰砰響!
“既如此,小侄便不客氣了。”
接下來,李文柏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原來雖說這次私徵徭役涉及到十二個村子,但那些被抓去的壯丁們,一共就集中在三個地方。這三個地方,都如當初鄭家屯的農婦王氏所指的一樣,都在一座山的山腳。
和山有關,李文柏懷疑,要麼是山裡有礦産,偷挖礦山,要麼,便是佔山練兵屯兵!
不論是偷挖礦産,還是佔山屯兵,這都是大齊王朝決不能容忍的事!
故而李文柏的計劃便是,希望陳一志將自己手底下的五六百能用的兵力全部派出去,派到這三座山的山腳。
“一方面封鎖周邊山道,搜尋壯丁的留下的痕跡,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
“是什麼?”
李文柏盯著陳一志,一字一頓道:“搜山!”
“搜山?”
“不錯!”李文柏說道:“三個地方,每個地方都有幾百個壯丁,不可能一下子全消失了!這麼多人,他們能躲在哪裡?唯有附近幾座山上!如此數量的壯丁,他們的飲食,從何而來?必然有人送飯!這便是讓陳叔派人守住各個山道的原因!而搜山,並非要讓陳叔把幾座山全搜一遍,那太費事,短時間也不可能做到。陳叔要搜的,只有那三座山。至於周圍的幾座,陳叔不必管!”
陳一志思考了一番李文柏的話,疑惑道:“那冠玉就沒想過,施五既然知道冠玉已經盯上了那三座山,又豈會讓那些壯丁留在那三座山裡坐以待斃?”
聽到陳一志的疑問,李文柏嘴角微微揚起,“小侄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只是小侄要搜的,不是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