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沒有關系，是我這個電話打的不是時候。”

顧傾城頓了一下，對威廉道：“昨天……dna檢測結果出來了，我的確是……顧傾城。”

威廉：“……”

電話兩邊的人，都有些沉默。

後來還是威廉先開了口：“雖然我應該向你表達祝賀，終於找回了親人，不過，坦白的說，這個訊息對我而言，未必是令人振奮的。”

聽到對方這麼說，顧傾城無奈地道：“威廉……。”

電話那頭傳來威廉的笑聲：“好吧，沒有關系，我只是發一句牢騷，對了，是不是從現在開始，我要稱呼你‘霍太太’？”

顧傾城：“……”

“這個電話……真是令人傷感，今天對我來說，是一生中最可悲的一天。”

威廉嘆了一口氣。

顧傾城忽然有些無措，換了好幾個坐姿之後，又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了工作臺前，拿起畫筆，無意識地在圖板上塗抹了起來。

威廉這時又開了口：“和霍先生討論過以後的計劃嗎？”

顧傾城忍不住解釋道：“我這段時間……還和丁丁一塊住，我此時就在公寓裡。”

“怎麼了？”

威廉詫異地問道，聲音裡的希翼，是顧傾城無法忽略掉的。

顧傾城轉頭，往客廳的窗戶望了過去，有些苦笑地道：“我失去了記憶，霍太太……這個身份，對我來說太過陌生，我到現在還反應不過來，我母親說，會給我時間適應，不過，這個時間到底會是多久，我沒有一點把握！”

威廉笑了一聲：“霍長卿怎麼說呢？”

顧傾城長吸了一口氣：“他……一樣的態度吧！”

不知為什麼，顧傾城刻意地沒有去告訴威廉，霍長卿曾經表示過，會尊重她的選擇，無論霍長卿說這一番話是不是真是發自內心，顧傾城都不想告訴威廉，免得他生出任何的錯覺，或許這是個機會，讓威廉可以重新對自己的婚姻，做出正確的選擇。

至於顧傾城自己……直到現在，她也不確定，自己最終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好一會後，威廉在電話裡嘆道：“看來我沒有機會了。”

顧傾城想了一會，對威廉道：“威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發自內心地希望你的人生幸福美滿，我想這些年，因為我給你造成了太大的困擾，放下過去好嗎，你的父母一直希望你找到適合的女孩，然後結婚生子。”

可以聽到，威廉在那邊笑了，笑得十分苦澀：“我喜歡的女孩，終究沒法投入我的懷抱，我此刻的心情實在沮喪。”

顧傾城：“……”

似乎感覺出傾城的為難，威廉嘆了一聲：“沒有關系，雖然我失去了一個心目中最適合的結婚物件，幸好，我還有一位心靈相通的知己，沒有愛情，請允許我抓住我們的友誼。”

顧傾城到底鬆了口氣：“威廉，謝謝你的成全，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威廉卻又問道：“我還沒有問你，是不是以後都要留在中國了？”

顧傾城撫撫額頭：“我現在還沒有確定，不過，卑爾根和巴黎那家店會繼續開下去，至於以後工作的重心，也取決於，qing在中國的第一步，到底能走得如何。”

“這個說法，讓我放了心，”

威廉半天玩笑地道：“真擔心，我的女孩就此遠走高飛。”